王燃对于此事心知肚明——边疆的十年拼杀,磨炼的可不仅仅只有身体素质。
实际上,现在身为镇远大统帅的王燃根本就看不上王家那点儿财产。
在他的眼里,王家的财产加起来也不过是蝼蚁手里抱着的一颗小草籽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他这一次回来,只是单纯的来给爷爷送终。
或许是王海棠的声音太过聒噪了些,竟然惹来了王家更多的人,其中就包括王燃的父亲王道仁和母亲李芳,以及那个名叫单纯却一点都不单纯的女孩。
此时此刻的荀单纯已经怀胎八月,早已经和王海棠结婚。
见到门口的王燃,王道仁面色阴寒,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家的败类,还回来做什么?给我滚,滚!”
王道仁脸庞涨红,颤抖着手指向王燃的鼻子:“王燃,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当初你对单纯做了什么,我想你最清楚了,你怎么还有脸面回来这里?十年前我就把你赶出家门,并且在族谱上把你除名了,你就算是回来也没用,王家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李芳面容冷若寒霜,附和道:“这里不属于你,你快走!”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二人的态度却冰冷如斯。
荀单纯眼珠一转,抬手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阴阳怪调的说了一句:“王燃,你这一次回来,难道是故意恶心我,想要我回想起当年事情的吗?”
说到最后,这女人竟然还红了眼眶,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似得。
见到怀了孩子的荀单纯如此委屈,李芳面容一变,赶忙上去扶住荀单纯的胳膊。
明明前一秒还满脸的心疼之色,但是在转头看向王燃的时候,李芳却又换上了冷若冰霜的表情,怒喝道:“王燃,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赶紧滚!当年就是因为你,害的我们王家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现在你又回来,难道你想要让我王家大厦倾塌吗?”
“早在十年前我就说过了,对待荀单纯,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把她当成弟妹看待。”
王燃依旧面无表情,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们别说了,一次又一次的揭开我的伤疤,我都要崩溃了!”荀单纯别过脸去,做掩面痛哭状。
见到这一幕,王道仁李芳无不心疼,心疼之余,更多的则是针对王燃的愤怒和仇视。
不仅如此,他们这边的动向更是牵引的整个王家人同仇敌忾,纷纷把仇视的目光定格在了王燃的身上。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王燃啊王燃,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我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这简直就是耻辱!”
王海棠勃然大怒,上前几步怒视着王燃,骂道:“王燃!你现在最好赶紧滚蛋,以后不许再靠近王家百米之内,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把你赶尽杀绝!”
看着那些神色并无太多差异的面孔,王燃扯了扯嘴角。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亏得他在那离家十年的时间里还会时不时的想念一下王家,现在看来,那完全是自作多情。
王家人上到父母长辈,下到自己的亲弟弟,没有一个人把自己当成王家人看待。
所有人都宠溺王海棠一个人,都只是把关爱聚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就算是王燃长了十张嘴也抵不上王海棠轻飘飘的一句。
哪怕王海棠是在颠倒黑白,那些王家人也会趋之若鹜的附和着。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燃轻叹一声,摇头呢喃了一句。
随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弟弟和父母,说道:
“我这一次回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要送爷爷最后一程,你们最好不要拦着我。”
最后一字说出口,王燃向前踏出一步。
短短一步,王燃身上的气势猛地爆发了出来。
十年边疆拼杀生涯,让王燃养成了杀伐果断的性格。
只要王家有人胆敢阻拦他为爷爷送终,那王燃不介意先超度了对方!
见到王燃居然不顾自己的威胁,还敢上前一步,王海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哼一声斜跨出一步挡在王燃的身前。
“我今天就要拦着你,你奈我何?”
“就算是你今天真的进去了,那又能做什么?我实话告诉你,爷爷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就算是你去到了爷爷的面前, 他老人家也未必想要看你!呵呵,王燃,你做了那种事情,还想要为爷爷送终?谁给你的脸?”
王燃微微眯了眯眼眸,浑身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候,大堂之内忽然跑出一人,急切的喊道:“老爷子听到王燃回来了,说要见一见他,现在就让王燃进去!”
王骞老爷子被病魔缠身十余载,常年卧床不起,甚至就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再加上老爷子患上了阿尔莫兹海默症,有的时候会连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分辨不清,现在怎么突然就要见王燃?
别看王家老爷子垂垂危矣,但他直到现在还是王家的家主。
只要王骞老爷子是清醒的,那他就是家里唯一的主心骨。
除此之外,因为王老爷子病重,所以王家的生意都暂时交给了王燃的父母暂为管理,而王海棠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前一秒钟还说老爷子不想见王燃,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一瞬间,王海棠的脸色涨红起来,又由涨红变为铁青。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王家人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也纷纷为之一愣。
没想到最近几天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忽然就醒来了,一醒来就能开口说话,还说要见王燃……
难道说……这是老爷子的回光返照?
想到这里,所有王家人脸色一变。
王海棠虽然不喜欢王燃,但是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略微迟疑,王海棠还是让开了道路。
王燃的父母表情凝重的转头看向大堂之内,而荀单纯却是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凑到王海棠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怎么了?”
王海棠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特么哪儿知道!
这个该死的老头子,都快死了还要给我制造麻烦,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要知道,我等他死这一天,都等了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