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想起早上她那呆楞样儿,再看她现在这表现,心里也道是糟糕,怕是这伤还没有好齐全,昨日叫来大夫给她上了药、止了血,瞧着伤口是没再流血,可这人奇奇怪怪的,跟失了魂似的。
察觉到家人异样的目光,苏秋雪松开她侄子、侄女,转向她爹娘,“从山坡上滚下来时,我真怕我就这样去了,当时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我若不那么较真,或许也不会如此,爹,娘,以后我不会那样鲁莽了。”
她又转向兄嫂们,“之前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错了,还望哥哥、嫂嫂莫要生我的气。”
先把态度放到最低,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陈氏和钱氏原想好了一堆的说教,想在这饭桌上好好数落一下这二姑子,谁知被她抢了先,这番下来,她们怎么还好和她一小姑娘计较。
苏铁生坐下来,冲她摆摆手,“行啦,人没事就好,都吃饭吧。”
一家之主发了话,其他人更加不敢再多言,安安静静吃过饭,各人回了各自屋,此时不是农忙时节,不用天天下地干活,午饭后都会睡上一觉,养养精神。
苏秋雪却是不愿意放过这大好的时光,她一个人走出了院子,放眼望去,这村子的前边都靠着山,村口有条小道,堪堪能让牛车驶过,那里就是村民们出村的唯一路径。
村子名叫黄杏村,村口有一棵年代悠久的杏树,黄杏村的名称也由此而来,黄杏村一共也就二百户人,在这古代却算是比较大的村子。
她从家门口走到村口,顶多也就花了十几分钟。村里的宅子分布得比较密集,一户挨着一户,中间最多不超过十米的距离。
把村里逛了个遍,她脑海里那个小山村这才更加具象化。
“哟,秋雪啊,你这伤都还没好,就出来啦,你可小心着些,别再伤到了。”
邻居刘婶子刚巧从村外回来,见她在村里四处转悠,走上去和她打着招呼。
“你也别想不开了,秦家那小子就那德性,你许给他呀,还是他们家占便宜呢,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去,为了他寻死觅活的,不值当呀。”
见她低下头不说话,刘婶子还以为她在为之前的事难过着,忙安慰几句。
在刘婶子眼里,苏秋雪虽然脾气坏了点,可她打小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本性不坏。
“谢谢刘婶子关心。”她冲刘婶子勉强笑笑。
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秦家那小子?他说什么话了她要为他寻死觅活的?
‘我才不喜欢苏家那个胖丫头呢,瞧瞧那一身的肥膘。’
‘为什么和她订亲?问我爹去呀,没准因为她便宜呢。’
‘娶回家我也不会碰她的,我这身子骨哪里消受得起呀。’
一个消瘦俊俏的男子形象,脸上常常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记忆里全是他对她口出恶言,满脸嫌弃的模样。
经刘婶子这一提醒,她想起来她还有一未婚夫,是村里出了名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秦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