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洹另一只手抓住了草根,企图减轻自己的重量,脚下蹬着洞墙,可这墙打磨的极为光滑,他怎么也找不到借力的点,急的都哭了出来。
就在云清的力气几乎用尽之时,有人接过了云洹的手,轻松的把瘦小的云洹给拉了上来。
云清缓过神,看向救了云洹的人,微微一怔。
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一双凤眸极为漂亮,眸中似藏着浩瀚星辰,望进去的时候,仿若坠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轮廓线条流畅冷硬,整日劳作的少年皮肤并不白,晒成了小麦色,倒是给精美的五官略微增添了几分阳刚。
云清记忆里见过这人,但从来没有说过话。
少年长睫微垂,眼中染了几分担忧,“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对不起,是我的错。”
少年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感觉到舒服,如低醇的酒,又如山涧清泉敲击石面,清澈空灵又带着几分低沉。
“远川,是不是有人掉到陷阱去了?”
一道比少年成熟稳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但还未看见人。
很快,一面的草丛被人拨开,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的五官和少年有五六分相似,但却比少年成熟稳重的多。
中年男人率先看见坐在地上的云清,“清丫头,原来是你啊。真是对不住啊,这陷阱挖的太挨着道上了。”
云清也认出了中年男人,是村里的猎户,但是却不住在村里,住在远离山根村的山脚下,说起来和四房的茅草屋还挺近的。
原主的那只野鸡就是中年男人给的。
可惜原主太傻了,不知道藏起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拎着回家,被人看见了,传到郑氏的耳朵里,郑氏哪里还能坐得住,趁着四房里就一个下不了地的云文业,上门去抢了。
云文业眼睁睁的看着闺女被自己亲娘欺负,害死,这对云文业来说,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邵叔叔。”云清礼貌的喊了声。
邵学林微怔,忙应了声,心里也想着,这小姑娘,以前见到他都不敢吭声的,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眸子平静的看着他,而且居然还能主动打招呼了。
看来是这段时间过的太苦了,人都改变了。
云清的事情邵学林也听人议论过了,如今再看到云清包着布条的额头,微微叹了口气,“清丫头,你的事情邵叔叔也听说了,你放心,邵叔叔会跟人解释,那只野鸡是邵叔叔给你的,不是你去偷的。”
云清闻言,摇了摇头,“不用了邵叔叔,随他们怎么说,我不在意。”
可是真的不在意吗?
并不是。
云清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若是邵学林出来帮她说话,平日里非亲非故的,干嘛突然给云清一只野鸡呢?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邵学林看云清坚决,也没多言,只是这偷一字被压在身上,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呢。
邵学林想着,虽然他那时候是好心,但是也因为这只野鸡给云清带来了祸端,想了想,让邵远川拿一只猎到的野鸡过来给云清,这次多少叮嘱了几句,“清丫头啊,拿回去给你爹补补身子,这回可万万不能再让人给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