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鸡报晓,
太阳已升至正午时分,清雅带着一排穿浅蓝相间素衣的婢女慢慢移至柳扶烟的闺房。
她们手上各端着器具与衣物,随着清雅的步伐整齐划一的往柳扶烟的闺房移动。
来到房间,清雅悬空指了一下靠窗红色锦缎铺盖的淑妆台。
“放那吧!”
“是。”
侍女将手中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成群结队的离开房间。
清雅安静的走到床边,轻声唤到:“小姐,该起床了。”
见柳扶烟并未答应,于是便又唤了几声。
便见柳扶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里睡意朦胧,然后眼珠轻轻在房里扫视一圈,安静地开口道:
“清雅?”
清雅连忙不动声色的向前移了一步,伸手去扶柳扶烟。
“小姐有何吩咐?”
柳扶烟见清雅递过来的手,微微一斜,避开清雅的手。
见清雅的手落了空,柳扶烟神情平淡,并无任何的解释。
清雅微愣,她没想到柳扶烟会避开她的手。
“你先出去吧!等一会我在叫你。”
清雅回过神来,连忙退下。
“是!”
清雅离开后,柳扶烟在房间里轻声唤了几声。
“若黎?”
安静的房间并无其它人的声音,只有风吹动流苏传来的沙沙声。
在确定若黎消失之后,柳扶烟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镜中的女子。
一双稚气未脱的美丽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一样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稚嫩的脸庞有着一种超脱尘世的自然美,摄人心魂,魄人心弦。
这是她分明是她幼年时的模样啊?
为什么若黎要说是她的身体?她是谁?来自哪里?柳扶烟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太子来了。还有二皇子与五皇子。”
清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柳扶烟一愣,然后心里的恨意肆意的滋生蔓延。
五皇子?凌逸轩,他来做什么?
柳扶烟低头想了一下,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连忙轻声问到:
“清雅,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小姐,今天是你十三岁的生辰!”清雅莫名有些疑惑,小姐不是一直都在盼望这一天吗?怎么就不记得了?
十三岁生辰啊!
柳扶烟突然笑出了声,难怪凌逸轩会来。
上一世,凌逸轩就是在这一天跟她提的亲,他说她会是全京城最幸福的女人,他说他会给她终生最难忘的婚礼,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不分离。
后来啊,他真的给她一个盛大婚礼,但不过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
数十里的红妆,喜庆的马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上行驶,维持秩序的士兵在街道两边铺撒着数不尽的玫瑰,就连城墙上,街道的大树上也挂满了红色的绸带,好不喜庆,好不热闹!
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一见的婚礼。
那是她见过最大,最盛世的一场婚礼。
可是烟花易冷,人心不古,日子久了总会见人心。
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凌逸轩对她的感情,高估了自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柳扶烟鼻头一酸,心里有些苦涩,如果不是自已的一厢情愿,怎会害父亲一世的英名最后竟落得一个卖国求荣的狼藉名声?
半晌,房间里传来柳扶烟略微沙哑的嗓音。
“来为我梳妆吧!”
清雅推开门,走到柳扶烟身后透过铜镜观望柳扶烟。
“小姐,你哭了!”清雅疑惑道,她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不知柳扶烟为什么要哭?自从十年前她就看不懂小姐。
小姐从来不许她们进入她房间,做事也是凭心情来做,可能前一秒还和你嬉戏打闹,下一秒就杀了你全家。
全京城的百姓听到小姐的名讳都嫉恶如仇,仿佛小姐是天下最大的恶人一样。
他们说小姐是恶魔,是杀人狂。
可是在她心里,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没有哪一个人比小姐还要好?
不消片刻,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垂鬟分肖髻赫然映入柳扶烟眼帘,她垂眸到: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