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关心后院,自然不知道白氏早就暗中作梗磋磨原主,将慧月弄去了后院。
“慧月犯了错,被罚去后院了。我身为当家主母,不过处置一个下人,有何不可?”白氏理直气壮,声音里却泄露几分紧张。
楚振阳正想开口将楚如萱打发回去,忽然对上楚如萱一对清冷的眸子。
楚如萱对着他,咧开嘴角:“爹,我听说您能当上君远侯,都是我娘的功劳,这个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娘还在不在世上,要是她知道我过得不好,心里一定会难过的。”
楚振阳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怒气上涌,又忍不住心虚。
“胡言乱语什么?不过一个丫头,你去后院把她带走就是,也至于闹得这么鸡犬不宁?”长袖一翻,楚振阳掷下几句话,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如萱若有所思。
难道真被她说中了?
这个传言只在楚如萱的记忆里占据十分模糊的一角,她也并不确定,这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看楚振阳的反应,看来不真也对了八成。
原主的生母究竟是谁,又去了哪里,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既然父亲都应允了,那如萱就去照办了。”楚如萱转身对着白氏行了一礼,说是行礼,看上去更像炫耀,白氏登时气得脸都绿了。
走出逢春院,楚如萱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倏然而过。
有点眼熟……
不知怎的,楚如萱脑海中冒出在宫中遇到的那个讨厌鬼。
可他明明双腿残疾,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轻功了得来去自如。
难道是这个人,刚刚使暗器救了她……
究竟是谁呢?
后院里,几个下人面色枯黄,身上单薄的麻布粗衣打了几道补丁,手里不住地刷着恭桶。地上污水横流,冒出股股腌臜的臭味。
婆子手里拿着一截马鞭在她们四周转悠,怀里揣一兜瓜子,果壳吐了一地,恶狠狠地念叨:“都给我快点!刷完这些给各处送过去,再把井边堆着的衣裳洗了。”
她倒三角眼,嘴角下垂,松弛的脸耷拉下来,一脸凶相。
“啪!”
忽然,婆子手上的马鞭挥出去,狠狠抽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立刻将她身上破旧的外衣抽出一道长口子。那女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婆子便用力踹向她的胸口:“没吃饭?慧月,我看这几天就你最会偷懒!”
慧月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声音虚弱地对婆子说:“张嬷嬷,我这几日受了风寒……”
话音未落,婆子就厉喝一声:“风寒?不过一个下贱的丫头,一天到晚装得弱不禁风,就你娇弱,就你金贵!”
她一边呵斥,一边挥着鞭子抽下去。慧月在地上滚了几下,沾了满身的脏污,鞭痕的刺痛沁入骨髓,她气若游丝地求饶:“嬷嬷,嬷嬷饶了我吧。”
四周的人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她们纷纷往外避开,生怕婆子迁怒自己,连眼神都不敢往慧月那里分。
楚如萱踏进后院,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她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井边有一根胳膊粗的木棒槌,拿起来按着婆子的后背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