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谁惹到你了?”丫鬟落霞手里拿着一堆纸,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小姐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谢池春看了她一眼,回:“不就那个新来的仵作,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背了两次的内训女诫。两次!要不是我性子好,”谢池春一边说,一边两手交叉,十指被捏得咔嚓咔嚓响。
尽管落霞早已习惯,这会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小姐你性子好,不跟他计较,性子好的小姐,王捕头刚送来的东西,小姐现在可要瞧瞧?”
谢池春抬头,挑了挑眉:“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埋汰你家小姐。”
落霞忙讨饶:“奴婢哪敢啊,小姐,看吗?”她将手里头的一堆纸往前递了递。
谢池春一把接过。
是关于珍兰阁绣娘的情况。
珍兰阁是启叶县里最大的一个绣品坊,招收的绣娘共有十八名,这已经是启叶县里最大规模的绣坊了。而这十八名绣娘,其中十六名都是本地人士,唯独有两人,是珍兰阁的老板娘从外地请来过的,都已经有些年岁,是珍兰阁的老师傅。
单从王捕头送来的这些东西来看,这十八个绣娘都没什么问题,至少身家背景都是绝对干净的。
谢池春将这些东西前前后后翻了好几遍,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是她猜错了?此事和绣娘无关,还是说,她遗漏了什么。
“啧。”谢池春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纸:“落霞,我出去一会。”
“小姐,都快用晚膳了,你又要去哪。”落霞颇为头疼地喊,可她家小姐早就一溜烟跑远了,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
谢池春去找了林慎独。
林慎独已经搬进了县衙,不过他住的是前衙。
后院有谢池春这个女眷,于礼,他需要有所避讳。谢池春过去的时候,他刚从厨房那边取了晚膳,正将菜肴一一摆妥,刚动了筷子,还没吃到嘴,就被外头谢池春一声“林仵作”,吓得松了筷子。
菜沿着筷子直接掉在了他的衣服上,多出了一块污渍。
林慎独看着那块掉了的菜,沉默,他可能和谢池春犯冲。
“你在用膳?真是打扰了。”谢池春进屋,一边喊着打扰,一边利索地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林慎独抬头,对上谢池春的视线,面色黑沉着:“小姐可曾听过,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谢池春颔首:“自然听过,怎么,不背内训,现在改背礼记了?你若是觉得不合适,你自己不坐便是了。”
“你……”林慎独被堵了话,气愤地起身:“不可理喻。”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去,不与谢池春直面。“小姐所来何事?”
谢池春拿着那堆纸,上下晃动:“绣娘们的情况,要瞧瞧吗?”
“珍兰阁的绣娘?”林慎独转过身来,有些惊喜。身为仵作,除了验尸,查案这些事,不归他管,这些东西他自然瞧不见,可偏偏这次的案子特殊,他有些上了心。
谢池春伸手,往前一递。
林慎独有些迟疑:“你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