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隽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听见父亲的话,又转头看向急救室的方向,复又低头道:“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没抓住。”
“我猜你也说不出几句好话,哼!微微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和她妈妈交代,阮天成就留下了个女儿!”
父子对峙下,正好绿灯响了,看见医生从里面出来,程父这才如释重负,又奔向医生道:“医生,人怎么样?”
“你们放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待会就会转移到普通病房。”
程父连忙问在哪个病房。
程以隽听见医生的话,一直紧绷着的脸色终于放松了些。他过去和医生交谈着,给阮微办理了住院,缴费后也去了病房。发现程父已经在看护房里睡下了,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朝病床走去。
他看着沉睡的阮微,她此刻容色苍白,脸上都是病态,他感到一阵心疼和自责,如果他扶住了她,如果他没有踢箱子,如果他没有把柳妍带去别墅……
阮微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周围都是冰冷的白色,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头上还缠着纱布。
她茫然地看着一切,刚刚的梦又好像真的是一场梦,和程以隽的争吵仍在耳畔。
守在病床旁的程以隽也发现她醒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阮微先开口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撑着手肘,准备从病床上起来,刚躺起来一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程以隽连忙扶起她,又调整了靠背,他低沉的声音在阮微头上响起:“医生说你脑震荡,刚醒,要少动。”
阮微看着他皱皱的衬衫领口,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得体,心里却并没有以前的温暖和悸动,只粗略地说了一声谢谢。
在陪护房里睡觉的程父听见了动静,急忙出来说:“微微,急着出院干什么,让这小子多照顾你几天!”
程以隽也看向阮微,但阮微却好像并不想理他,只回程父:“爸,是是是,你快回去吧,我都醒了,他照顾我就行了。”
程父一脸欣慰,“还是儿媳妇孝顺,你们小两口好好处着,爸就先回家了。”
在程父带关门后,病房里还是一片安静,两人听着程父的脚步声走远,目光又再碰到一起。
“你是想说什么?”程以隽沉沉说道。
“我想离婚。”
程以隽迅速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想判断这是不是她一时兴起。
“我们没有必要继续了,爸那边我会解释。”
“你怎么解释?”
“柳妍的事我不会说,就说是我想离婚了,原因的话,我想演戏去,不想天天待在家里了,别墅给我吧,我只有这个要求。”
“不行。”
“什么不行?”
程以隽又不说话了,阮微看着他,此刻脑中只浮现出他和柳妍在一起时的画面,他那么温柔小心,处处留意,可这对阮微来说却是心如刀绞,一直以来是自己将就了他。
如果不是她同意了程父的做媒,同意嫁给他,她现在不会这么痛苦,他们两个人也不会锁在一起两年,她以为程以隽只是人冷淡些,只要她努力点,再努力点,他们还可以走下去。
现在发现程以隽和柳妍没有断过,在程以隽和柳妍眼中,自己才是那个入侵者吧。
“那就离婚吧,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