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林祈白死命挣扎两下着,无奈林夕奕的手扣得严丝合缝,他被硬拖着出了翰墨轩的门,一路在下人们惊诧的目光中被拖出了大门。
林祈白长到这么大没这样狼狈过,他虽年纪轻,心气却极高,下意识把自己当成成年男子,处处严格自律,眼下如块破布般挂在林夕奕手上,半点挣脱不得,脸腾地红了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
“我现在就带你去能找找道理的地方。”林夕奕一手把他推到马车上,喊了马夫行路,身边没带半个侍从。
“去哪儿。”林祈白被甩上马车后勉强坐好,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怒道。
“去给你看看,我们林家的根到底扎在什么地方。”林夕奕冷眼瞅着他,瞅得林祈白心中有些寒意。
林夕奕盯着车窗外不再说话,一直到路过一个挑着酒幌子的铺子,才吩咐他在车上等着,她自己则跳下车入了酒楼。
林祈白看着林夕奕的背影,心里越发恼怒。
以他看来,林夕奕身为高门大户的女子,不通文书就算了,成日里抛头露面竟如家常便饭,还公然入酒楼买醉,条条桩桩都让他觉得刺眼。
他在马车里等了片刻,想来自己这姐姐除了胡闹也干不出别的,索性也下了车,敛着一身怒气往回走。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林夕奕提着两坛好酒出来,再上车时已不见林祈白的踪影。
林夕奕暗骂了一声兔崽子,招呼马车驾车一路往回找,走了不过一个巷子,却在路边看见了林祈白的身影。
林夕奕正要下车把他拽回来,余光一扫,却看见他正在一家茶楼与几个人争执。
奇也怪哉,林祈白虽然窝里横,在外却还是彬彬有礼不失风度,怎的临街跟人骂起来?
林夕奕坐回马车,细细看了一会儿。
只听他们争执几句,林夕奕就明白了事情始末。
林祈白路过这儿,正见几个青年汉子围着这茶楼主人新来的外甥女调戏,于是伸张正义上前理论了几句,就被这几个人群起攻之了。
那几个惹事的青年汉子无一例外穿着青布短衫,肩膊处缝了一条丝帛,绣着家门姓氏,看那丝帛品质,至少得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家仆。
“堂堂男子,当街对一介弱女子动手动脚,可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你是谁家的奴才,半点不给主人家长脸吗!”林祈白喝得正气凛然,那束着双鬟的小丫头被他护在身后,瑟瑟发抖。
几个青衫汉子相互对视几眼,粗犷地大笑起来。
“这皇城根上,还没人见了爷们这身衣裳不避让的,你这小兔儿爷哪里的出路,敢拦爷们儿取乐?”
林祈白长相本就唇红齿白、清秀俊逸,又加上常年读书,基本手无缚鸡之力。他虽不过分向往雄健体魄,但眼下也被这一声“兔儿爷”也是气得满面通红,呵斥道:“把你的嘴放干净些!”
“爷们儿嘴放干净些,你这小白脸蛋儿就能给爷亲一口了?”青衫汉子嘎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