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伤痕累累,即使已经包扎好了我也知道绝对是血肉模糊,手掌上的那个贯穿伤已经让我的五根手指已经不能动了,甚至整个手掌已经没有了知觉,我非常害怕它会废掉,或者有什么后遗症。
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我的左手残疾了,我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完成,也包括,无法持枪.
早上被他们带去审讯,夜里被放了回来,整整一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整夜无眠,或者说,我根本无法入眠。
左手的伤口处一阵阵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能活着出那个审讯室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我个人的推测是,他们还不敢弄死我。
最起码我看出来,他们暂时是不敢的,在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份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面前,他们没办法给我定下任何罪名,只能将我放回来。
我心里清楚,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审讯我了,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伤势,而此时,我已经在这个监狱呆了近半个月了。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某个瞬间,我以为我在部队的床上,上铺,是王离,周围,是同班的战友,他们是那么可爱,友善,忠诚,我看着眼前黑色的空气,我在等什么呢?
我在等交接岗?还是在等王离探头叫我去抽烟?还是说,我在等那个每天都会听到的起床号?左手的再一次疼痛唤醒了我,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整整一晚上,我都是在思念着往事,一点点品味着部队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伤痛。
当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那个叫做默德的人将我叫醒,他小心的问我还好吗?
我笑着回答说我没问题。
他点点头将我扶了起来,现在是饭点,这里不像在部队还有人给你打饭回来,而此时的我,已经非常的饿了,休息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也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精神很不好。
也可能是失血太多的问题,我感觉我走起路来有点左摇右晃就像喝醉酒一般。
默德急忙扶着我的胳膊。
“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走路不方便,就让我扶着你吧。”
这里的狱警几乎都知道我,也都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说话,看了我一眼后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别处。
我看着扶着我比我矮半头的默德,我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默德看着前方轻声解释了一番,原来他是他们国家的情报机构的人员,再一次边境街头时被线人揭发,没留神翘了尾巴,被逮了进来,他已经被换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比我早十几天。
我看着周围的外籍人员低声问道:“他们都是?”
默德惊讶道:“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一部分是走私毒品或者和恐怖组织有关。”
我想起了那个白人同性恋,那一副标准的吸毒相,心里顿时明了,只不过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么一座小监狱中,不得而知。
我甚至开始推测这到底是不是监狱,还是什么别的收容所之类的地方。
餐桌上,我用右手拿着餐具勉强可以进食,默德就坐在我的旁边,这这种环境里能有人陪伴,我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的温暖。
我说:“默德,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在这里得罪了不少人。”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我才不怕他们,另外要知道,你们中国人在我们国家修建了很多道路,给我们武器,给我们帮助,现在我来帮助你,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默德的这番话,我直到现在都记在心里,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话,但我很清楚,一个能将民族大义时时刻刻牢记在心的人,这个国家,怎么会没落呢?
其实默德很帅,他比我大一岁,看起来就是典型中东帅哥长相,留着不长不短的小胡子,脸庞棱角分明,五官凹凸有致,就是个子稍微矮了点,我176他170,直到现在我都没遇到像默德那么帅的西方人,如果让他去拍电影,我敢相信绝对能收获不少女粉丝的青睐。
几乎是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看到我左手受伤,几个白人端着餐盘坐在我们旁边。
“嘿,默德,我想,接下来的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默德放下餐具:“你们想干什么,别在这里捣乱,我会叫狱警的。”
“哦.上帝”
“哦.”
几个白人似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其中一个人做到我的对面:“嘿,李小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一说吗?你的英勇事迹,和我们分享一下。”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吃着饭。
“嘿!离他远点!”默德说着就站了起来,几个白人立马将他拉住,餐厅里本来就乱糟糟的,狱警也都是懒得管,所以这里的一切根本没人注意到。
我将吃饭的塑料勺子反过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偷偷的捏在手里,回过头对他们说:“放开他,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吃饭。”
坐在我对面的白人站了起来笑这说到:“什么?吃饭?你们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我盯着他,眼神里已经冒火。
只见他伸出手将我的餐盘和默德的餐盘直接打翻在地上,周围瞬间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个白人也站了起来,现在的我左手是已经不能动了,身体情况也非常糟糕,真打起来,我可能根本敌不过他们几个人。
默德拉着我对几个白人道:“好的,好的,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走,我们走,好吗?”
他快速的拉着我走向一边,身后传来几个白人的嘲笑声。
我的手里仍然死死的攥着那个塑料勺子。
我们靠在墙角,我的身体仍然有些不舒服,我蹲在地上想缓一缓。
默德也蹲了下来:“不要往心里去,要知道,在这里,这是常态。”
我问道:“一直是这样吗?”
默德点点头:“种族歧视无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我觉得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一些不是吗?”
“默德,我们要在这里被关多久,没有任何的审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我问出了一直想问但是却没机会问的问题。
默德说道:“这里的腐败非常严重,这座监狱的上司甚至和毒品交易有关,所以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瘾君子,最多三个月,他们没有指控我的证据只能将我遣送回国,我相信你也会的我的朋友。”
我想起了审讯室地上的血迹,于是问道:“你被审讯过?”
默德摇头:“我的事犯不上他们对我进行审讯,不过我能猜出来你在为什么而坚持着。”
我靠着冰凉的墙面说道:“你猜对了默德,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想回去。”
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蹲在地上看着破旧的水泥屋顶,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见如故,默德给我的感觉十分友好,他的为人非常简单,就像他的人一样简单。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过默德,说真的,我不可能不怀疑,这种环境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不停的帮助你,我怎么可能不去怀疑?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