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郑新光那似嘲似讽的眼神让我越发慌张,我眼角的余光扫向茶几上的东西,想要找一件趁手的东西防身,“你别过来了。”
可我离茶几太远了,再加上郑新光在一旁虎视眈眈,实在没有机会。
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像是防狼一般的看着郑新光,生怕一时不察他就扑过来,紧攥着的手掌心里也早已经出了些汗。
“你说不过来就不过来吗?”
他甩了甩被我打到的手臂,“跟你妈一起收拾东西滚蛋,有多远就滚多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当然了,不走也可以,你跟你妈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天,是不是也该交点房租?你不是心疼你妈,不如就…....”
说着他的身子就朝我贴近,我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在他马上要碰到我的时候,我一咬牙猛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狠狠地咬上一口,似乎要把这两天来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嘶……”
脖子上传来的痛意刺激到了郑新光,他铆足劲才把我推开,脖颈上已经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咬痕,他用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拿下来时手上依稀可见一些血迹。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一下子更黑了,目光已经不仅是冷了,像是要杀人:“你还真敢下嘴!”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喉咙也涩涩的,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小声嗫嚅:“我刚才早就警告过你了,再靠近我就对你不客气,这……这是你自找的!”
“看不出来,你路子这么野。”
我听不出他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讽刺,但他在下一秒就给了我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突然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抓住我的右胳膊往前一拉,随后,我整个人就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趴在了他的腿上。
“你干什么啊!”我开始激烈的挣扎。
郑新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不出事。”
我怕的要死,挣扎的幅度也更大了些,说话都有些破音,“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真就不帮你瞒那件事儿了……”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他的语气在这时变得十分不悦。
可我的不配合也真的惹恼了他。
“啪!”
这一巴掌下去,客厅霎时安静了。
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意,我懵了好几秒,他刚刚......
随后,一阵热意迅速浮上我的脸,滚烫的温度起码可以煎熟鸡蛋。
刚才的争执也顿时化为乌有。
剩下的只有尴尬。
突然的安静让我能仔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郑新光没好气的一句:“还不起来。”
我突然回神,手脚并用从他的身上爬下来,可当我们两个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仍旧觉得尴尬。
我垂着脑袋看着沙发,像犯了特别罚站的孩子,目光却不受控制在他身上打转。
眼角余光瞥见了他发红的耳朵根。
“看什么?”他呼吸沉了沉,语气依旧不太好。
“没……”我有些心虚,视线却收不回来。
酷热的天气再加上方才几番大动作,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些汗,视线稍稍往下,脖子那被我咬伤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
汗水汇成的水珠不经意落到伤处,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是属狗的?”
“是你刚对我动手动脚,我才……”
说到这,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好像除了屁股痛之外,他并没有伤到我,难不成他刚刚真的只是在吓唬我?
浓浓的愧疚从心底袭来,我刚才的反应似乎是有些过激,而且下手还不知轻重,他的伤看起来有些严重。
然而短短几分钟,郑新光就又恢复了那张冷脸,眉头一皱:“你没咬我之前,我碰你了?”
我有些心虚,“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玩笑话还是……”
郑新光冷哼了声,随后又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埋汰道,“就你那四季干瘪扁豆似的身材,白给我我都不要!”
“你!”
不管怎么样,我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说郑新光平日里嘴巴毒的很,但他顶多也就是口头讽刺几句,可我倒好,直接让人家身上挂的彩,这以后可怎么相处?
考虑到是我伤到了他,自然也就只能由我来开口化解这个僵局。
“你……没事吧?”
“你说呢?”郑新光横了我一眼,也没再跟我闹,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
我站在沙发旁呆呆看着他,在他快要走进房门时候然开口,“你刚才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要用那些话刺激我?”
“当然是希望你可以滚蛋!”
“只是这样?”我不甘心的追问。
他顿住了脚,回答我的问题,随后又补充一句,“我讨厌跟陌生人相处,更不希望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我的生活。”
“李娟,如果你识趣点,就最好多劝劝你妈,不然以后相处时间久了,我可不保证我脾气上来的时候不会动手揍你。”
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妈曾经跟我提到的事,郑新光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所以他行事如此偏激也情有可原。
我莫名的就有些心疼他,心疼他过去那么多年里没有妈妈的参与。
可转念一想,我好像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心疼他,毕竟在这个家里,我妈对他比对我还好,我似乎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孩子。
我脑海中千百个念头闪过,最终化为苦涩的笑,毕竟这世间不如意的事多了,可怜的人也多了,又不光只有我一个。
我看到郑新光从抽屉里拿出了药,小心翼翼地给伤口上药。
他胳膊上的伤倒还好,他自己着涂抹还算轻松,可脖子那块的伤他有些费劲,身为罪魁祸首的我,自然不可能装没看见。
我轻呼了口气,走过去准备帮忙。
不过,要是早知道,我以后跟他所有的牵扯都是从这开始,我死也不会踏进他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