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靠着床榻坐了起来,看着一脸惊慌失措,胸口颤颤巍巍一直起伏着的伏寿,也是深深叹息一声,这可是皇后啊!本来应该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现在却像是两只惊慌的小白兔。
这样的情况要是一直持续下去,这个皇帝的当地还有啥意思?还能支棱起来了吗?
“许昌是他曹操的都城,而非我刘协的都城!朕亲自选的,才能称得上是大汉的都城,皇后不要怕,这一次,朕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你只管跟在朕的身后,早晚有一天,朕让你做真正的皇后!”
话音未落,刘协大手一伸,一切已然是尽在掌控,随着皇后的一声惊呼,奢靡的一夜开始了。
伏寿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心里面嘀咕,之前的刘协,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床上,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门外不知道谁的耳目听去了什么,但是这几天,那不管干啥都是大开大合,气吞万里的架势。
一开始她还有点不适应,但现在……她已然有点忘了之前的刘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才是皇帝该有的样子啊!
到这个时候,包括伏寿和伏完在内,谁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干啥。
伏完只不过隐约能猜测到刘协让自己干的事可能跟他想要摆脱曹操有关,但刘协不说,他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么多年,他们父女就是这么过来的。
曹操不在许昌,并不是许昌就没人看着刘协了,程昱被曹操留在许昌主持大局,顺带护佑着曹操几个年少而公子。
曹昂的死对曹操是个不小的打击,有了这个教训,出征的时候他不再把任何一个公子带在身边,而是全部安置在许昌。
于是在护佑着曹丕,曹植和四岁的曹冲等几个人之外,程昱还得监视着刘协。
刘协到了许昌已然四年多了,这四年里,他总体上还是十分听话的,虽然当中也跟曹操刷过几次小脾气,但用曹操的话来说:陛下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嘛!少不更事而已。
比如说这一次刘协怒了,一个反手掏直接把自己的老丈人加上大恩人董承给干趴下了,曹操依旧以为这是刘协的又一次小脾气发作犯昏了。
只不过已经十八九岁了的他,这回来的比以往更烈一丢丢罢了。
再者说,通过这件事,曹操觉得刘协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靠山了,为了曹操,不光是对董承痛下杀手,还把刘皇叔给扔了出来,可见这位少年皇帝有多么的任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宫里的人几乎每一次给程昱的回报都是陛下跟皇后颠鸾倒凤,直至夜半;陛下与皇后散了朝就开始共赴云雨,过了晌午就睡下了;董贵人在陛下门外跪了一个时辰,陛下还是跟皇后在屋中云雨,董贵人负气回去了……
显然,这样的消息不会让程昱把心思花费在这个不过就是借用一下名声的皇帝身上,因为不论是从之前几年的情况还是现在看,这不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昏君吗?这有啥可研究的呢?
程昱真正琢磨着的,是袁绍。
郭嘉在曹操面前屡次料敌于先,出了奇谋,程昱的心里自然也想赶上他。
这边许昌的皇帝夜夜笙歌的时候,之前悄然无声的从许昌离开了的张纮却已经到了豫章。
此时许昌中的不少人还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豫章太守华歆刚刚直接率一城之人投奔了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的素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
孙策年方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再加上用兵不错,到此已经是接连败了庐江太守刘勋和黄祖,到了华歆这,还没动兵,让虞翻进城劝了几句,华歆直接就降了。
取了豫章,孙策在江东基本上基业已经稳了,本打算休整一番后直接回吴郡坐镇,但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许昌的张纮竟然不请自来。
张纮去许昌,可不是自己以一个汉臣的身份去的,而是当初代替孙策去受大汉皇帝册封的,至于曹操一留他就半推半就的在许昌住下了,其中的意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良禽择木而栖,各大诸侯也把自己手底下能人的多少看成是自己的牌面,所以这方面还真就没一个个跟贞洁烈妇似的,大家都是墙头草,自然就谁都不笑话谁了。
张纮原来在江东的时候,那是跟大佬张昭齐名的,人称‘二张’,牌面地位可见一斑啊。
“先生如何找到了这里,莫非曹操怀疑先生的身份了?那件事……”
张纮自然是孙策安插在曹操身边的一颗暗子,有他在许昌,不仅能按时的把曹操的动向告诉孙策,还能参与到一些事中。
孙策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的心却不小,人在吴郡,但双眼却一直盯着的都是许昌,他显然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
张纮冲着孙策使了个眼色,孙策当时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把身边的侍从屏退,这才和张纮相对而坐,重新问道:“莫非是董承那边的谋划被曹操识破了?”
张纮缓缓摇头,之后皱起眉头答道:“曹操一心想与袁绍决战,无暇顾及此事,但不知为何,车骑将军假借陛下之名行衣带诏之事被陛下知晓了,陛下竟然在朝堂上直接把此事告知了曹操,当场就把董承擒了,曹操大怒,已然到徐州去杀刘备,此事……怕是没可能了……”
“什么?没能被曹操识破,竟然被年不过二十的陛下识破了?董承当真是难成大器啊!陛下也到底是未经事,那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分明就是个国贼,唉!昏君啊!”
孙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案,一声长叹。
自从把张纮派去了许昌并且成功打入曹操内部之后,孙策一直在谋划着。
他这么着急的平定自己的江东周遭,不是因为他是个急性子,而是他得赶在曹操和袁绍决战之前把自己家的后院处理好,从而抽出手从容的参与到一件惊天大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