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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难当 正文 第7章 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什么?”林城惊讶道:“不是过几日就要入宫吗?这消息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李福肯定地说:“属下已经看到不少大夫往王府奔波了,似乎全都束手无策,不知为何会如此。”

林城若有所思,究竟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起疹子呢?

角落里的阿萌偷听到这几句话后偷笑着,溜着跑到林夏婉跟前,笑嘻嘻地说:“小姐,果然如你所料,那花毒狠极了,听说许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呢!”

“哼。”林夏婉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她过几日怎么入宫,不被赐花(落选)才怪呢,就算被选上,她那疹子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等好了,估计皇上早就把她给忘了。”

“小姐真是厉害,这下可是出了这口恶气了。”阿萌轻轻鼓起来掌。

“既然眼下心头大患已无威胁……走,男装,咱们去锦翠阁会会那些个文人。”林夏婉开心地把水袖一甩,大摇大摆地走进里屋,开始和阿萌着装收拾。

“呵。”后院的梧桐树上,有一个人影伏在上面,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林家小姐如此古灵精怪……呵……有趣。”

随即“嗖。”的一声,转眼间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微微震落的几篇梧桐叶可以证明,刚才哪里,曾经有什么东西待过……

再次男装来到锦翠阁,许多艺伎都已眼熟了林夏婉,她们纷纷笑语盈盈地同她打着招呼,而林夏婉就坐天台时,正在演奏的苏妙娘也是微微低头示意欢迎。

欧阳江雪果然不出所料地落座在她的对面,只是此时的他早已烂醉如泥,正伏案小憩,林夏婉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他。

悠扬的琴瑟之音犹如高山流水般令林夏婉如梦似幻,她差点就要忘记,自己一直在找寻回去现代的方法。

歌妓们休息的时段,以为白衣公子起身建议到:“诸位,中秋佳节将至,不如我们来比赛吟诗如何?”

“好,咱们就来吟诵有关明月的诗篇如何?”另一个文人应和道。

见众人纷纷表示赞同,白衣公子便举杯,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不如就从我开始,在下刘长青。”

说罢,起唇吟诵起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镯。又疑瑶台树,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好诗!”在座几声哗然,见有人对自己的作品表示赞同,刘长青欣喜地将杯盏里的杜康一饮而尽。

这时,小憩的欧阳江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语气逗弄般地说:“阁下诗是甚好,只是在下想请问该作是否有借诗仙李太白之嫌啊?”

林夏婉笑了笑,果然,这个时代是在李白之后的那个阶段,不过欧阳江雪既然能听出些端倪,想必……此人不简单。

刘长青当众被人揭短脸红耳赤,半天结结巴巴地吞吐道:“我这不是借,在下只是致敬而已,哪能比得上诗仙的气派?”说罢羞愧地坐了下来。

他本是想借李白之诗,在众人面前一表文采,博得顾小烟的倾慕,谁知被人发现,搞得羞愧不已。却又不甘就此罢休,于是反击道:“既然欧阳兄耳力如此之好,不如欧阳兄献诗一首?”

“我可不敢,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在众大家面前造次,论起诗歌,还是裴兄更胜一筹。”

听到欧阳江雪叫自己的名字,林夏婉暗叫糟糕,自己哪里会写诗?分明是搬造古人的佳作而已,这……

可是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来,自己不吟,也实在不合适,于是林夏婉耐着性子接过话来。“欧阳兄谬赞了,在下不过是耍耍小孩子的嘴皮子而已。”

说着也举起面前的杯盏,笑道:“但是既然欧阳兄点了我的名字,那么我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献丑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婉影,何似在人间。”

林夏婉硬着头皮把苏轼的《水调歌头》搬来应付,想必这个时代……苏轼还没有出生。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言罢,一饮而尽。

在座皆哗然,苏妙娘再一次被林夏婉所惊艳到,若不是因为知道林夏婉是女儿身,想必,早就倾心于她了……

“裴兄果然是不同凡响。”欧阳江雪见林夏婉没有拂了他的脸面,由衷地夸赞道:“裴兄如此才华,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

“不敢不敢,欧阳兄今日如此高看在下,小弟是在受宠若惊,不敢与各位大家相比,不敢造次,还需要多多学习请教才好。”林夏婉赶紧谦虚道,她担心自己的过多表现,会引来旁人的艳妒。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早就被划在了一个无底深渊之中。

接着又是几人吟诗作对,好不热闹。几轮下来,大家一致认为属林夏婉的诗作最佳,纷纷表示希望可以多多与林夏婉交流学习。

林夏婉心虚地想,毕竟是千古流传的佳作,如果不出众岂能传颂前年?

几番客套之后,林夏婉便和阿萌偷偷遛回了府邸,换下男装,林夏婉得意地笑着,看来,在古代,还是男装比较方便。

可能是快要中秋节的缘故,今夜的月亮颇大颇亮,林夏婉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把周围的人全都遣散,就连阿萌也被她打发到厨房收拾东西了。

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

记忆里的中秋节并没有阖家欢乐的场景,只有那份万家灯火辉煌,只有她独自一人的孤独与彷徨,月饼在林夏婉眼中,只是一款普通的糕点而已。

“堂堂林家小姐,频频去往青楼歌妓馆吟诗对唱,你是当真不怕被人抓住把柄?”正在林夏婉沉思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夏婉警惕地转身,向后退了几步,“谁?!”

定睛一看,原来是前几日那个给予自己帮助的黑衣人。

“你。”林夏婉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防备,完全愣在了原地。

“呵。”黑衣男子轻笑,慢条斯理地坐在了刚才林夏婉坐的秋千上,“不知林小姐是何时学习了写诗之法的,难道小姐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呃。”不知为何,平时伶牙俐齿的林夏婉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呃……这个……天生就会吧……大概。”

黑衣男子的眸子沉静如水,灰亮的瞳孔在月光的笼罩下,仿佛偷偷藏了整个宇宙。林夏婉不敢直视,她突然很惶恐,惶恐自己陷进去,惶恐……这双深邃的眼眸将自己吞噬。

“那个。”沉寂了片刻,林夏婉结巴地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人物,但是十分感谢你前几日的搭救,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那几扎白茶有问题,恐怕……我都没有防备应对所发生的一切,就连被别人算计都不知道。”

“哦?”黑衣男子不慌不慢地喃喃道:“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白茶,也不记得帮助过小姐什么,小姐是聪明人,自然是懂得如何自保的。”

见黑衣男子选择假装忘掉,决口不提那件事,林夏婉便也只好假装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反正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夏婉见黑衣男子不像反派人物,便放下了警惕,轻声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你尽管叫我黑衣人罢,反正我在你心里早就被这么叫了,不是吗?”黑衣男子语气里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诶?”林夏婉错愕道,自己只和阿萌谈起过这个黑衣男子,也只有在和阿萌说话的时候,才用到过“黑衣人”这个代称……难道……“难道阁下偷听了我和侍女的谈话?”林夏婉逼问道。

“正是如此。”黑衣人不慌不乱地说,仿佛偷听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

“你。”林夏婉气不打一处来,她平生最讨厌自己和别人说话被别人偷听,还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你竟然偷听闺中女子的聊天……你……你好不知羞!”

“哦?”黑衣人轻笑。“我可没有偷听什么闺中女子的谈话,我只是不小心听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女扮男装的黄毛丫头的小诡计罢了。”

“你。”林夏婉羞红了脸,虽然她也不婉楚自己为什么会恼羞成怒。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想着自己的小聪明小算计全被这个人听了去,她就觉得别扭,为了挽回颜面,她几乎咬牙切齿才蹦出一句话。

“你……你……你过分!”

“噗,”黑衣男子竟是掩面笑了起来。“那么……过分的我现在要离开咯。”

说罢,黑衣男子便从秋千上下来,转身隐于黑暗中,临走前轻轻地说:“严湘,我的名字。”

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留着林夏婉一人在风中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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