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好似断了一半,呼吸间带着火辣辣的疼痛,喘息两下,便疼到脸色发白。
不用想,温虞都知道,肋骨铁定是断了。
只是不知道断了几根。
他站在一侧,脚边是温虞的苍白痛苦的脸,冷峻的脸冰寒阴森。
男人高高在上看着她,嫌恶地擦拭双手,鄙夷之意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五年,毫无长进,令人恶心。”
温虞听着这些话,手指抽动一下,她死死捏住首饰盒,好像这个小小的盒子能给她莫大的力量。
仰起头,眼底蓦然迸发出绝烈而妖娆的神色,她扯动嘴角,干裂的唇角因动作涌出血迹,忽然笑了。
“盛穆霆,有本事,你打死我。”
这话,让盛穆霆的眼眸陡然一暗,暴虐的情绪肆意翻滚至眉梢,抬手便欲一巴掌抽过去。
这女人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不敢!
“盛穆霆……”温虞舔了舔唇角的血迹,那笑容沾满血腥,绽放在她的脸上,竟妖异如花般灿烂。
她缓缓笑着,声音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和绝望:“六年婚姻,五年的时间被你送到美国,这样的婚姻和杀了我也没什么区别。现在,我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娶沈鸢曦。”
“这正是你想要的,动手吧。”
说完,似是绝然般,她闭上眼睛,认命地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怒意。
然而,高高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温虞诧异地睁开眼,刚好瞥见盛穆霆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他,犹豫了!
自己还有生机。
温虞睫毛一颤,当机立断,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疼痛使然,瞬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地。本就娇俏的脸颊上梨花带雨,多了抹楚楚可怜的意味,这和她身上的坚韧巧妙融合在一起,竟一时让人挪不开眼。
“穆霆……”
声音忽然轻柔起来,温虞眼底带上些许的恍惚,眼神定定看着他,神情却好似透过他看向遥远的过去,整个人陷入深深地回忆中。
“还记得,那年在盛家,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
她的手颤抖,挣扎着凑近盛穆霆的脸。
只是刚碰到他的裤脚,便无力地滑落,重重坠在地上。
那高档丝滑的面料上,顿时留下脏污的血痕,似是刺痛了谁的眼。
“别装了,起来。”盛穆霆的声音有些发紧,似是不敢相信,他轻轻踢了踢温虞。
温虞随着他的动作轻晃,整个人彻底没有声息,是真的晕了过去。
她不是挺坚强的吗?
龇牙咧嘴,像一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看到敌人就亮出来,想要逼退对方。
盛穆霆的倏然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煞白的脸在她昏迷后更加苍白,紧闭的眼眸,看不到往日那般鲜活的坚韧和骄傲。让人恍然又感叹,这么坚强又牙尖嘴利的人,还会有这么脆弱无力的一面。
脆弱到让人惊讶。
她,以前不是这样。
……
再次醒来,入眼是满屋的洁白,鼻尖浓重的消毒水味,让温虞下意识皱起眉头。
等意识恢复过来,脑中传来剧痛,好似浑身上下都被车轮碾压了一遍,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中空空如也。
心头一惊!
“我的盒子呢!”
温虞猛地坐起身,惊惧地环顾四周,发现装着遗物的首饰盒静静放置在桌子一边,这才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转而她又皱起眉,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盛穆霆把她送到医院就算了,竟然没趁机拿走母亲的遗物。他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
“少夫人,你醒了!”
护士时刻监视温虞的状态,见她醒了,立刻鱼贯而入医生护士,团团围住她,给她检查身体。
医生没有多说话,不过温虞见他们的凝重的脸色逐渐松弛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
果然,排头的医生发话了。
“二少夫人的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只是皮外伤还需要静养。”
“谢谢医生。”
她说着话,却不小心扯到了嘴角,温虞痛到龇牙咧嘴,这才恍惚感觉到脸颊处肿胀地厉害,就连轻微牵扯到脸部的肌肉,都带来阵阵痛觉。
盛穆霆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温虞的体检报告很快出来,盛穆霆拿着医生提交给他的体检报告,翻了翻看,脸色没什么波动。
“回少爷,少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医生看着盛穆霆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情绪,一时间也不敢暗自揣测,有些忐忑的对他说着温虞的病情。
“嗯。”
盛穆霆扬起下巴,淡淡地哼出一声,见那个女人没事,扭头便去了顶层的vip病房,沈鸢曦正在那里等她。
“穆霆,你回来了。”
沈鸢曦披散着长发,端坐在病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的古籍看起来。看到盛穆霆走进,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男人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眼中一片温情,而随着他的动作,鼻端传来一股幽幽地清淡香,那是……独属于女人身上的味道。
沈鸢曦的动作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语气略有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