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过奶奶,奶奶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做起事来非常麻利。
奶奶叫赵八斤,你一定会说怎么叫个这个名字,土里土气的。
听奶奶自己说,奶奶在出生的时候正好是个下雨天,天边的雷声大作,乌云压的很低,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似的。
一道道雷电在房顶上炸开,接生婆屋里屋外的跑个不停,不一会儿,屋里传开了小孩子的啼哭声,有人还帮着拿来了一杆秤,接生婆嗓门很大。
“这闺女个子真大,来来来,称一下。”
“我的天哪,足足的八斤”
外祖父一看是个女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八斤,八斤,就叫赵八斤吧”说完拂袖而去。
奶奶小的时候家境还算可以,读了几年书,认识了不少字。
那个年代,认识一些字是一个很牛逼的事情,很多的孩子都读不起书。
奶奶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他不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玩耍,他认为女孩子事多又啰嗦,遇事哭哭啼啼,唠里唠叨,所以他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这也是她的性格所在吧。
村里的人都叫她假小子,经常带着一些男孩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抓黄鳝逮蛇。
有一次她到一个枯井里掏鸟,他用手扒着石壁, 踮起脚,尽量抬高自己,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就好像你喂孩子吃饭,你也会不由自主的张开嘴那样。
这时正好有一条花蛇受了惊吓,向外窜出,直接钻进了她的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奶奶一下子咬住了蛇头,之后她慢慢的爬出了枯井。
地面上的小伙伴看到这个满嘴是血的丫头,都吓得向后面退去,奶奶呸的一口把蛇头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伸手把裤腰上的死蛇拎了出来,用小刀割开蛇的肚皮,拉出蛇胆,像吃面条一样,吞进了肚里,扔掉死蛇,又蹦蹦跳跳的和小伙伴们跑出去了。
奶奶当时和村里的一个神婆走的很近,经常去她家玩耍,因为他们也是亲戚关系,曾祖父也没有管她,总比跑到外面惹祸强吧。
时间久了,神婆看着奶奶机灵可爱,就经常教他一些东西,比如治疗跌打损伤,还有就是一些驱鬼的方法,奶奶很聪明,这些东西他一学就会。
因为他认识几个字,经常留在神婆跟前,为那些前来求签的人,看卦解卦,为此神婆就更喜欢她了,奶奶慢慢长大,并在她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日后这些东西她也都用上了。
奶奶今年80多,眼不花,耳不聋,牙齿也很好,经常爱吃炒黄豆,吃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响。
神婆曾经给曾祖父说过,奶奶是投胎时弄错了性别,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却有男人的性格,属于那种阴阳合体之身,如果走这条路以后大有作为。
后来奶奶在方圆百里,都挺有名气,除了治疗跌打损伤,还会驱魔抓鬼。
我的事情,奶奶也知道,她说,我的身体属阴,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说前世可能有什么变故,弄的今世可能也有些搞不清的东西纠缠着我。
小的时候,奶奶就给了我一个护身符。是一个吊坠项链,他让我经常挂在脖子上,不许丢掉。
项链里有张符,是一个保命符,只要带上他,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就不能把我怎么地。
我也是听了奶奶的话,这么多年来一直带着它,就算是碰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只是受些惊吓,每次都是逢凶化吉,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
我也已经好久没见奶奶了,打算过一段时间以后回家看看她,但是近一段时间还是要以挣钱为主,因为钱这个东西缺了他什么也做不成,所以我除了上班以外,就是这个兼职,也只能白天上班,晚上送外卖。
小镇上不像大都市一样,距离50km以外的杭州市就是不一样,夜生活很丰富,年轻人基本上凌晨三四点钟才睡觉,但是小镇上,每天晚上很早就看不到人了。
兼职这个工作也不好做,挣不了几个钱,有时候还被客户举报,钱难挣,屎难吃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下去,有几次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但是都没有把握住。
悯悯当中感觉对这个小镇很依恋,第一天到这里就感觉似乎以前来过一样,我一般把这些说不清的事当成错觉,也可能是错觉吧。
但是小镇里的状况我真的有些地方很熟悉,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梦到过,反正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有一场梦,一直做了好多次的梦,梦的场景我依稀记着。
一个初冬的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我站在一个陌生的森林里。
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面掉满了枯枝败叶,小路两边全是高高的树林。
树的上面枝叶已经掉光,看起来都像是枯死的一样。
这条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晨雾中一个少女从小路的尽头向我跑来。
她的动作轻柔,长长的秀发飘逸在肩上,白色的衣裙随着她的身体轻盈地摆动着,就像是一只蝴蝶,飘飘然,飘飘然的从我身边掠过。
当我们交错的一刹那,她把她的脸转向我,这张脸就像一张木乃伊的脸,干枯的脸皮泛着铁青色,眼睛和嘴巴就是几个黑洞,并且黑洞的深处趴满了蛆虫,还有些蛆虫顺着黑洞跌落了下来,好恶心。
每次梦到她我们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当我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远远的天边,我也因此被梦中的情景吓醒,这场梦我也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了。
每次梦到他都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森林、一样的小路、一样的白裙、一样的那张脸。
贞女桥的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我基本上也是忘得差不多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继续送我的外卖。
近一段生意不是太好,只因为,古镇的旅游业也不是旺季。
当地的居民吃外卖的也很少,我摸索着想找一些别的事情做,但是就是晚上早早的就没有行人的小镇,还有什么可以能做的呢!
今天正好厂子里排上我休息,电摩在充电,我懒洋洋的走在通向小镇的路上,东瞅瞅,西望望,搜索着可以做兼职的地方,这时路过一家算命的门市,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进去。
这间门市并不大,就是一间房子带一个套间,进门处有一个长沙发,靠墙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台电脑和一个签筒,对,就是抽签用的那个竹签筒。
桌子的旁边放了一台饮水机,在桌子的后面有一把转椅,转椅的旁边有一个小旗子,用竹竿挑着,上面写着神算孙三个字。
桌子的左方有一道门,显然,这道门的后面就是一个套间,里面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正当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时候,听到一声轻咳声,之后有一个人挑开半截门帘走了出来。
“你好啊小哥”
我连忙转过头
“你好,你好”
我给这个人点了点头,我仔细的打量了这个人,一米七的个头儿,瘦瘦的身材,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
“请坐吧”
他说着向我走了过来,指着门口的长沙发说道。
“算着你也该来了”
他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
“你认识我?”
我对这个中年男人,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