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祖母!”
“快传大夫,传大夫啊!”
大厅之内手忙脚乱,昏过去的沐老太君被抬到了后院屋子,请来的大夫正在里头为她诊脉,所有人都候在了外头。
小医仙和曹氏站在一边,曹氏握紧了她的手,小声安慰道:“放心,有母亲在,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小医仙心头微暖,回以动容的微笑,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怕,她占了所有的理,明明便是老太太自个偏心,又自个把自个给气晕了过去,就算事后追责起来,也断没有怪到她头上来的道理。
她只是没想到,曹氏明明无力护她,却还是处处为她,甚至为了她一改往日的怯懦性子,站出来为她发声。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小医仙无法不感动,就算是为了曹氏,她也得和那群小人斗智斗勇,护曹氏到底!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沐休身后跟着沐如风、秦副将,还有几个小厮风风火火赶了来。
一直就没开口说过话的柳姨娘一见是沐休回来了,当即便冲过去哭出声来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太,老太太她……”
沐休神色凝重追问道:“母亲她怎么了?”
“老太太她昏了过去,大夫正在里面诊断。”
沐休担切地望向屋子的方向,曹氏不忍他担心,上前安慰道:“老爷,你也不必担心,相信母亲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沐休不满地看向曹氏,目光凌厉地落在了她身旁的小医仙。
小医仙被这么一瞧,心底一阵发颤,在原身的未来里,对这个父亲,她只觉得是个对原身不冷不热的父亲,说不上多亲密吧,但至少也不算坏,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她感受到了自沐休目光中而来的厌恶,只见沐休指着曹氏鼻子厉声斥责道:“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和你说了多少遍,认祖的事要慢慢来,慢慢来,急不得!你是当真不顾及我沐家的颜面了吗?”
小医仙没想到的是,沐休竟然是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了曹氏的头上,心中一阵不悦,直接上前道:“这事不能怪母亲,全都是我……”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阵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小医仙便感觉到自己的右脸颊火辣辣得疼,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沐休。
“打孩子做什么?这事不能怪芷儿。”曹氏护着小医仙,只见沐休红着一双眼,满眼怒意道:“就是因为她,害得母亲如今躺在床上,她在外的那些日子,我管不到她,如今她回来了,便该好好管教!秦副将!拿军棍来!”
“父亲,不可啊!”沐如风出言阻拦。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沐休呵斥了沐如风一句,转头向秦副将要军棍,却见秦副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秦副将,连你也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大人……”秦副将迫于无奈,只得去将军棍取了来。
沐休一把接过军棍,朝小医仙走去,曹氏护在小医仙面前,无比心痛道:“老爷,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真得要对她下如此狠手吗?”
“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小医仙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沐休竟是个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母亲不必为我求情,父亲既然要不问是非黑白地打人,那便不必拦着!”
“好啊,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沐休挥去军棍,对准小医仙的右腿狠狠砸了去。
“不要!”曹氏想也不想用身体替她挡下了这一棍。
“母亲!”沐如风三兄弟当即冲了过来,扶着挨了一棍子的曹氏,只见曹氏满脸泪痕地望着沐休求情道:“老爷,我求求你,饶了我们的女儿吧。”
沐休攥着军棍的手臂青筋暴起,他咬着牙狠心道:“来人,上家法!”
曹氏闻言当即晕厥了过去。
“母亲……”小医仙小声念了句,想要看看曹氏,却被两个下人抓住了双手,被迫按在了长凳上。
秦副将见这顿打是逃不过了,主动道:“大人,还是让末将来吧。”想着由他下手,既能维护这最后一丝的父女情,也能暗中放水、手下留情。
“不必!”不料沐休直接回绝了秦副将的请求,他走到小医仙身边,举着军棍,铁面无私道:“我要你记住,我相府嫡女,便不是这般好当的!”
言罢,军棍重重落在了她身上,她忍着痛,竟是连一句声音都不发,棍子如雨点般从不间断地落下。
旁观的二房和三房见沐休棍棍用了狠劲,不免对小医仙有了几分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下得去如此狠手呢?
旁观的人中唯独角落的一人,露出了得意的笑来。
小医仙发颤的双手死死箍住长凳腿,木屑入甲、痛入骨髓,她也只是咬牙忍着,看着曹氏被人扶走。
她痛得冷汗直冒,四周天旋地转的,下一刻,便陡然坠入了无尽黑暗中。
待她醒来时,她只觉得下半身痛得不能动,她彷徨望着四周,此时她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周围陈设雅致,看上去就是女孩子的闺房。
“小姐,你醒了!”映入眼帘的是正从外头打水回来的铭佩,她放下手里的水盆,连忙将小医仙扶起。
因着她是伤在了臀部,不好坐起来,所以铭佩帮着她趴在了床上。
小医仙抻着脑袋,问道:“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小姐的闺房啊。”
“小姐!”门口传来盏器被打碎的声音,小医仙循声望去,只见巧慧跨过碎片,朝她跑来,跪在了她面前直接哭了起来。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受苦了。”
看着巧慧哭得伤心,铭佩眼眶也跟着红了些,看着她们这两丫头一个比一个难过的样子,小医仙无奈笑道:“难过什么呀,你们小姐我又没死,至于哭得这么伤心吗?快,别哭了。”
小医仙用衣袖去擦巧慧的眼泪,巧慧这才止住了哭声,啜泣不甘道:“奴婢就是替小姐觉得委屈,老爷怎么能这么不分是非黑白,对您行家法呢!他不知道小姐您身上还有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