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管他呢,又跟她没关系。
一分钟后,萧玉官出现在四楼的杀人房间,好奇心杀死猫啊。
四楼天字号房跟五楼的结构差不多,是分了客厅与卧房的套房。
不同的是,卧房没挂红色芙蓉帐。
萧玉官刚踏入室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说不上来是哪种臭,也不知从哪散发出来,毕竟这屋子里的人太多了,完全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不过床上的尸体是没人敢动的。
萧玉官用胖乎乎地身体挤进去看。
死者侧头趴在床上,脖子的动脉有一道被利器割破的口子,切口十分整。
室内没有任何血迹。
死者的血管干瘪青黑,呈现被吸干血的死状,
一把两寸长的刀片就放在他手里,而放置在他鼻前的凤凰花,成为这本该满场鲜血的杀人现场,唯一一点红色。
此时,一个大约三十岁,体型高瘦,模样严肃的男人走进来。
立刻有管事跟他禀报:“四掌柜的,是早上打扫的婢女荷香最先发现的,我已命人去报官,衙门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四掌柜的打量床上的死者片刻:“可知此人是何人?”
“此人名叫徐宗仁,是文鹤客栈的老板。此次我们红楼画舫优惠酬宾,获两日贵宾礼券的是翰林院司务大人王允。王允曾受徐宗仁恩惠便将礼券转赠,于是徐宗仁持券入驻四楼天字号房。”
四掌柜问:“徐老板是几时登楼?”
“昨日下午登楼,他应该是牡丹姑娘的戏迷,昨晚亥时曾来柜台询问,明日是否有牡丹姑娘的场。”
亥时还见到,表示徐宗仁至少在昨晚十一点之前还是活的。
这么一个大活人半夜被杀,房间竟没留下半点血迹,那要么这里不是第一杀人现场,要么就是见鬼了。
作为阴阳师的萧玉官,职业反应想探知这里是否有邪祟出没,可就在她想凑近一点再看,突然有小厮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四掌柜的,太子殿过来了!”
萧玉官立刻遁走,可远远就看见走廊尽头太子的身影,她随手拉开了一扇推拉式的门躲了进去。
“何人擅闯牡丹姑娘的房间!”一位着浅青色衣裳的丫鬟,从室内的一面屏风后边走出来。
管她牡丹还是玫瑰,她得先躲过太子,萧玉官可怜兮兮道:“姐姐,天字号房死了人,我就住那附近有点害怕,能不能暂时在这里避一避。”
“你到别处去避,牡丹姑娘这里……”
“燕儿,让她留下吧。”
圆润清亮的嗓音从屏风行传来,透过绣着牡丹的屏面,隐约可见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卧在贵妃椅上。
萧玉官行对她行礼:“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牡丹说了这句就不再说话,丫鬟也重新退回屏风后。
那边都死了人了,她们依旧有条不紊,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
萧玉官突然有些好奇牡丹的模样,于是慢慢靠近屏风。
卧在椅子上的牡丹生得美艳,一条柔软丝滑的锦缎,盖在她腰部以下的位置,裸露的白皙后背上,正被人描绘着一朵极为艳丽的……凤凰花。
这种绘画叫胭脂绣,有点类似现代的人体彩绘,但这里的绘师用了特制的胭脂,能保持胭脂绣一到二个月内都不褪色。
萧玉官是不大想看到凤凰花,可不得不说,牡丹背后的这朵画得太逼真了,她不由打量起牡丹身旁的绘师。
长得眉清目秀的绘师,一直低眉顺目描绘胭脂,时光仿佛在她细腻的举动中缓慢流淌。
她太安静,就显得室内叫燕儿的丫鬟有些浮躁:
“凤王爷昨夜分明在红楼,却没来听姑娘的戏,最近说王爷就是凶手的传言越来越多,姑娘却还要把这凤凰绣在身上,燕儿都替姑娘不值。”
牡丹伸手去触摸面前的花,细声软语说道:“奴家喜欢不喜欢他,跟他杀人与否又有何关系?”
这话听着怪瘆人的,但想想又不奇怪,就凤王爷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还有显赫的出身,怎样都有女子愿意飞蛾扑火的吧?
不过,这跟她萧玉官也没关系,她的目标是太子。
所以等太子走后,她就离开牡丹的房间,并迅速逃离红楼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