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宋紫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下手。
随后,白忠朝她道。
“宋夫人也听到刚刚白霜霜的话了罢,她就是那么个性子,被人稍微一指使便来这闹腾,她的话你不用在意,不过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
白忠一个书童都对白霜霜鄙夷至极。
大抵是白忠性子直爽,还在白允宿手下当差的缘故吧。
宋紫意抬头瞧了一眼他,浅笑道:“无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白公子他可是去书院了?”
“是,我家公子大清晨便出门了。”白忠顿了顿,又道,“不过宋夫人你放宽心,我家公子一定会亲自抽空去办你的事,他走时还让我告诉你,这边交给他,你若是不放心家中,醒了后可以回家看看,若你你愿意留在这里等结果,你想住多久都成。”
宋紫意微微垂头,思忖了一番。
“那我先回去瞧瞧家中吧,若是有消息了,还请劳烦你们告知我一声,我感激不尽。”说完,宋紫意重重的朝他行了个大礼。
白忠急忙闪开了,然后惶恐道:“姑奶奶,可别这样,我家少爷回来了还不得骂我。赶紧起来罢,我会把你的感激转述给我家少爷的。”
宋紫意点头,随即,她为难的凑到白忠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白忠听完,沉吟一番,朝她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宋紫意上到了自己的马车。
也不知家中如何。
她思绪远飞。
上水村中,此时可谓是热闹至极。
后山的地里,周家的人拿着棍棒站在田坎上,一脸凶神恶煞。
“都不许动!这可是我们周家的地,你们苏家的人想来砍树,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周立大嗓门高声吼道。
苏家这边的人明显要弱很多。
为首的便是张氏跟张元雅。
张元雅扬起小脸,气得直跺脚,“你们周家未免也欺人太甚了!我们种了几十年的树,你们说霸占便霸占了去?还有没有天理啊!”
“天理?你跟我们讲天理呢还?”周立大声的笑了起来,一脸嘲讽,“若是你们有地契在手,我周立今儿个半点都不会闹腾,但你们没有啊,还在这跟我讲什么理呢讲!”
“可这地,是当初你父亲亲自跟我签下的契书!”张氏寒声道。
“契书上又没写多少时日,我们周家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收回来就什么时候收回来,不服?你也得给我憋着!”
说完,周立狠狠的朝她们面前吐了一口浓痰。
把她们二人恶心得退后了好几步。
随后,周立又看着她们二人身后的家丁,“你们跟着这两个娘们能有什么出息?她们连自己的地都快保不住了,哪有工钱付给你们?听我劝,赶紧找下家去吧,苏家啊!快垮了!”
说完,周立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家丁果真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张氏瞧见了只觉得心肝肺都疼得慌,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呵斥道:“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周立颇为好笑的指着自己,呵呵了好几声,“我不过是说个事实罢了,听说张氏你跟城里的陈老板签订了契书,十天后便要交货了吧。没有这些树,我看你怎么制作布料!到时候,违约后要赔的银子也有赔好大一笔吧!”
张氏死死咬牙,两边太阳穴爆起股股青筋。
他说的,是对的。
而且不止是陈老板的货,还有其余人的货也快到交接时间了,若是不能按时,光是违约的银子便要她赔个倾家荡产。
正是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她才会带着府上的家丁来到地里,准备伐些木头回去先解燃眉之急。
谁知周家人一直在这阻拦,说这是他们家的地,不让她过去!
“你们,无耻!”张氏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周立笑得得意,“无耻便无耻,这可是我们周家的地!你若是不走,信不信我们棍棒无眼,打到你们身上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立马有道冷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谁说这是你们周家的地?”宋紫意站在马车前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更令人诧异的是,她马车边竟然还有好些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壮硕的护卫。
那些护卫腰间别着一把刀,锐利的目光往众人身上一扫,便让人通体生寒,从心里冒出一股子恐惧来。
周立小身板瑟缩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警惕的看了那群护卫一眼,又看着宋紫意,梗着脖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地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本来就是我家租用的,今年的租子我们已经交到了村长手上,若是不认账也可以。”宋紫意轻蔑的看了周家那群人一眼,又扭过头,对那群护卫道,“劳烦各位大哥把他们清出去,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可是她在白家借来的护卫,每个都是练武的好手。
领头的护卫白蛉微微躬身,“不用客气。”
随即,他一脸冷漠的看着周家众人,吩咐自己的手下,“上,把他们扔出去!”
六七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男人冲过来,在视觉上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周家人看着,心生惶恐。
有些关系不那么亲近的远房,立马放下棍子就开跑。
这一跑,周家的其余人也纷纷有样学样的,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往外跑着。
周立也惶恐不已,他也想跑,奈何白蛉知道他便是这次的主事人之一,发了狠要给他一个厉害瞧瞧,于是骑着马,用未出鞘的刀壳打在他肚子上。
把他打飞了两米远,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声嘶力竭,“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蛉又一刀鞘打在了他的背上。
周立顿时被打得往泥土里一杵,滚了满脸的泥,好生狼狈,哭声也越发大了,“饶命啊,宋夫人,少夫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白蛉没有继续下手,骑着马回到了马车旁。
宋紫意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生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