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钗听了一脸懵,原本十分抗拒嫁人的祖宗二小姐,怎么此时听了来人提亲,关心的竟是还禁不禁足?
“啊?”
池星鸢丢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兴奋道:“啊什么啊?走!跟我去看看热闹!”
说罢,池星鸢便撒腿跑向了迎宾堂。
“小姐!您等等奴婢啊!”
迎宾堂中
“来人!看茶!”池雷山吩咐道。
“周公子,请坐。”
周纯嘉礼貌道:“丞相大人请!”
待池雷山就坐,周纯嘉才拂袖坐下。
“不知周公子是何许人士?”池雷山捋了捋胡须,和蔼道。
“回丞相大人,在下是京城人士。”
听闻周纯嘉自叙为京城人士,池雷山眉间微蹙。
京城人士他怎会不识?居住在京城的名门世家多少都有个一官半职,可他从未听说过那个大臣官员有如此翩翩有礼的小公子。
池雷山上下打量了一眼周纯嘉这一身行头,贵气堪比皇室。对此,他不由得好奇起了周纯嘉的身份。
见池雷山眼神飘忽不定若有所思,周纯嘉眼眸微量。
“在下并非官宦子弟,不过是混迹江湖的闲散人士罢了,早年间又在京城做起了小本生意,江湖中摸爬滚打数年,才有了如今小小的成就。”
“原来如此...”池雷山眯眼笑着点了下头,又问道:“周公子此次前来我府上提亲,可是认真?”
自从池星鸢在府前打人一事传开,便再没有人赶来府提亲,连个询问的人都不曾有。
得知相府小姐如此暴力不雅,所有人都避而远之。
眼下这位周公子肯定也早已听闻几日前的糗事,怎还会不顾颜面的大胆前来提亲。
周纯嘉则是淡然一笑,眼神坚定地看向池雷山。
他温柔道:“婚姻之事怎敢儿戏?为表心诚,在下今日并非空手而来。”
“哦?”池雷山打量着周纯嘉。
这时,周纯嘉拍了下手,方才跟在身后的那近十名随从纷纷搬着箱子走了进来。
将红木箱子放下后一一打开,便退了出去。
霎时间,看着那一箱箱金银珠宝世间珍品,池雷山愣了神。
“这...”
周纯嘉嘴角一扬微点了下头,垂眸道:“薄礼不足挂齿,若是丞相大人您应了这门婚事,在下府上还有数不胜数的珠宝珍品,大人喜欢什么在下便奉上什么,自此我们便是一家人。”
看着眼前这一箱箱珍品珠宝,池雷山心里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能随意拿出此等价值连城的珍宝,放眼南茶国又有几人,除了皇室怕是很难找出另一个如此富有之人。
面对这等条件,池雷山并没有拒绝的理由。用一个不得宠的小女儿,换取一个家缠万贯的女婿,何乐而不为?
池雷山思索道:“既然如此,这门亲事我便不再做多考虑,周公子若愿意...”
“周公子今日可是喝了酒?”
周纯嘉顺声瞧去,正是那日在府前所见的冷艳女子。
想比那日不同的是,今日的池星鸢着了一身浅粉色衣裙,显得比那日乖巧了许多。
这性格也比那日故意娇柔作态的样子爽朗了不少,见了池星鸢,周纯嘉眼神便在也没有离开过。
见池星鸢来了迎宾堂,池雷山心底一紧,本想警告池星鸢不要胡乱讲话,但介于周纯嘉在此,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又咽回了口中的话。
周纯嘉语气温柔道:“二小姐何出此言?”
池星鸢礼貌一笑,不顾礼节的直接坐到了一旁。
“喝多了才会说胡话做胡事,不是吗?”
说罢,她若无其事的坐下拿了块儿点心,咬了下去。
“在下并未饮酒,也并未说胡话做胡事,只是对二小姐心生爱慕,所以前来提亲。”
听言,池星鸢这才抬头正眼瞧了瞧周纯嘉,那一瞬间,她险些晃了神。
不是吧...这南茶国帅哥还真是多,才几天就见了俩。
而且眼前这个,似乎比段沉可那个祸水脸还要好看几分。
池星鸢咽了口中的点心,笑道:“周公子在同我说笑吗?对我心生爱慕,至少我们要见过吧?再说了,我什么样您听传言还不了解吗?难道要把我娶回去镇宅?”
周纯嘉听言一笑,有意思的看着池星鸢摇了摇头。
镇宅?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下既敢上府提亲,便是知晓二小姐为人的。”他看了一眼池雷山,又继续道:“摆在二小姐面前的便是此次前来提亲的薄礼,还望二小姐笑纳。”
什么薄礼?池星鸢眉尾一扬,将眼神落在了那一排排箱子上。
她将最后一口点心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起身走了过去。
金银元宝珍珠玛瑙不算什么,可这上品宝玉,九彩琉璃盏,乾坤鼎...
池星鸢像是看展览一般,从头看到了尾。
不禁暗叹道:要是放在现代,岂不是样样无价?
“周公子大手笔啊。”
池星鸢拍这手,摇头感叹道:“这就是你说的薄礼?好嚣张啊...”
周纯嘉笑了笑,拂袖起了身,朝着池星鸢走去。
“二小姐喜欢就好。”
池星鸢伸手拎起了一串珍珠链,欣赏一番过后便随意的丢回了箱子里。
随后便换上了一副冷漠的神情:“有钱了不起吗?长得好看了不起吗?周公子哪儿来的自信上门提亲?本小姐对这种包办婚姻可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十分厌烦,劝周公子另寻他人吧,我不嫁。”
“胡闹!”
池雷山顿时大怒,原本极力克制的火气还是没能忍住,他顾不得客人,直接愤然起身大声呵斥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下了一哆嗦,除了假装听不到的池星鸢,只有周纯嘉淡定的笑了笑。
“您说过,再来人上府提亲之前,我不得出门。如今提亲的来了,我可以走了吧?”池星鸢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池雷山。
“你!”
周纯嘉展开了折扇,笑盈盈的问道:“二小姐,可提亲的人并未得到结果,如此怎么算?”
“周公子,这就要问我爹了。他只说了提亲人来之前我不可出门,有没有说我必须答应嫁人才可出门。说到这儿还真是要谢谢周公子,告退。”
说罢,池星鸢便径直走出了迎宾堂。
却在离开之时瞧见了打远张望的池海蝶。
池海蝶见池星鸢走出来,匆匆正了正神色。
池星鸢从她身旁走过,调侃道:“长姐这是又看上了我的未婚夫?做贼似的可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池海蝶脸色一红,慌张道:“你!怎么?都自称未婚夫了,可是应了婚事?”
见她如此心切,池星鸢并未理会她,而是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在府里闷了三天,难得能出门转转。
池星鸢一脸欢喜的跑到了街市上,看着那刚出锅的糯米糕,不禁两眼放光。
“老板娘,来两块儿糯米糕!”
说着,池星鸢从腰间摸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老板娘。
拿到了热乎乎的糯米糕,池星鸢高兴地咬了一口,正当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糯米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的一怔。
糟糕,三天没去学堂。耽误了那老头儿的课不说,段沉可的课落了两节!
这几日她没去就算了,也没有跟段簌簌和江满一她们打招呼。
回去估计又要挨罚了,也不知段沉可这次会不会又刁难自己...
池星鸢抬头瞧了瞧太阳,眼下还未到上课之时,索性不去想这些,吃着米糕继续逛起了街市。
不知绕了多久,池星鸢腿脚有些发酸,由于不想回府,便想着找个茶楼休憩一会儿。
她四处张望了好半天,最终将眼神落在了市井尽头的那极其繁华的小楼前。
“蓝词蔓舍?”
池星鸢看着那巨大的牌匾,小声读着。
看着那里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池星鸢便想都没想,直径走了进去。
不料刚一进去,便有四五名衣着艳丽的男子涌了上来。
“姑娘来这边儿~”
“不不不,这位姑娘应是喜欢我这样的,来这儿~”
“你们让开,都抢什么抢?”
池星鸢还未回过神来,便眼看着这几名略有些娘的男人在这儿争了起来。
这里面本就过于热闹,有抚琴吹箫的,有轻歌曼舞的,再加上一众宾客的畅聊嬉笑,池星鸢不禁揉了揉耳朵。
见这几人吵得正厉害,池星鸢便趁机从他们身后绕过,直接上了二楼。
边走,心里还在纳闷儿,总觉得这些人怪怪的,不像店小二,也不像客人...
倒是热情得有些过头...
她上楼后便放缓了步子,好奇的打量这四周,过了这么半晌都不见一个店小二前来招呼。
直到她在二楼围栏处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俯瞰整个酒楼,这才发现这整个酒楼里的人有何不对。
卖艺的均为男人,而前来消遣的均为女人。
回想方才自己进门时被围住的样子,池星鸢这才恍然大悟。
这难道是个...花楼?可这都是男人啊...
南茶国竟如此开放,莫不是推崇女尊男卑这一套?
市井上的窑子没见有,倒是开了个供女人享乐消遣的地方。
正当池星鸢心里暗叹时,她发现桌子上摆放了两个不同的钟,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蓝色的上面画着人像,而红色的上面画着酒坛子。
见此,池星鸢蹙着眉头考虑的许久,最终还是敲了敲红色的钟。
钟声一响,很快便来了一个遮面的绿衣男子,手捧着折子,轻缓的走到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