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
宁软软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上次突然出现将自己抗走的几个哥哥姐姐,好像就是说带自己去金家玩来着。
宁软软看着陆挽灯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小心翼翼地问道:“金叔叔是坏人吗?”
可是她明明记得,每次金家主见到爹爹时,都十分热情地和爹爹打招呼呀,虽然爹不怎么搭理他就是了。
“当然!你以后离金家的人远点。”
宁知春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有些惭愧,但想到这次的云锦村事件可能又和金家有关,又不禁怒上心头:“这个金家,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上次的帐还没跟他算呢!”
宁知春只想金家早点灭亡好了。
“金家和我们这么多年交锋,也看得出来金家那老头子的心眼越来越坏,上次竟然干得出派人绑架软软,只可惜手脚太快,清理地干净,竟然没让我们抓到一点把柄!如果这次的事情又和他有关,他……”
宁知春虽然痛恨金家,但此刻也犹豫了起来。
“真的会有人对自己领地里的百姓下手吗?为了什么呢?”
身为庇护一方的世家,都会收到该地百姓的爱戴与拥护,甚至有些富庶的地方还会上贡岁银和土产,将自己领地里的百姓炼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宁软软忽然想起来,以前听元衡讲上古的故事时,元衡提到过一个阵法,能够吸收生人之力以供阵主延寿,名为祭魂阵。
宁软软抬头看了一下面前的几个哥哥姐姐,心里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呢?他们会不会觉得软软很奇怪?
宁软软心里有点没底,但没一会儿,就听到身边的沈星移说:“祭魂阵。”
“听先生讲,只要没飞升,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金家主会不会是想用祭魂阵,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宁折枝若有所思:“那你为何又能确定是祭魂阵?”
“祭魂阵能主动吸纳生物,而且……相关阵法,四公子只教了我这么一种。”
沈星移微顿,将责任都推到了宁如华身上。
那几日,宁软软虽然认真,但也改不了一上课就容易犯困的毛病,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听到宁如华讲这个阵法,当下只努力点头:“软软也觉得是这样。”
宁无珩不悦,不懂老四为何要教两个小的这么邪门的阵法,但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应该如何解决云锦村的事。
这原本应该是金家自己的事,只可惜现在云锦村拦在他们眼前,让他们不得不去解决。
修士洗精伐髓,身体素质早与常人不同,到宁无珩这个阶段,只要解了尸毒,等到恢复灵力,他就能立马上战场。
陆挽灯也是,只不过因为云锦村的事,她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现在已经确认金家知道陆挽灯在神女庙养了残魂,之后便是要看看金家的老东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宁软软因为祭魂阵而闷闷不乐。
如果云锦村里的真是祭魂阵,那村里的村民,甚至连来生都不会有,他们的魂魄,早就化成了某个人腐朽却也绵长的一生了。
“金家主真该死。”
宁软软说。
就是因为自家小妹共情能力超乎常人,宁家的几个兄长不愿自家小妹见到这世界残酷黑暗的一面。
软软曾带给他们光芒,他们也想把这世界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
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宁折枝哄女人一套接着一套,可那些艳丽俗套的法子不适用于自家妹妹,在哄妹妹这一方面,他跟其他几兄弟一样,是笨蛋。
他们只会送各种小玩意,有用的话一个都说不出口。
沈星移半夜里没睡,被几个想哄妹妹的哥哥拎起来,去给宁软软讲故事了。
宁软软不困,躺在被子里,她看着有些局促的沈星移眨了眨眼睛。
“沈哥哥,我们去看星星吧。”
于是两个小的裹着被子坐在了房檐上,软软的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的咕咕,不远处站着化成夜枭的宁无珩。
宁折枝假装路过,对沈星移说了几句唇语,最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切,沈星移全都忽略,他只是陪宁软软看星星而已。
宁软软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小主人,你以前告诉我,人死了三魂中有一魂会变成星星看着最重要的人,可是云锦村的人都没有魂魄了,他们会变成星星吗?”
对于宁软软时不时会称呼自己为主人的事,沈星移自己想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觉得这是软软小朋友太孤单了,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遇到的自己,恰好与她臆想中的人贴合。
沈星移很乐意陪她将梦境延续下去,所以他已经不会反驳自己不是元衡,而是坦然地顺着她的意。
沈星移说:“会。”
“真的吗?”
“真的。”
宁软软得到答案并没有满意,而是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沈星移,沈星移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了某个人设。
那个元衡,应该是会给宁软软讲解的,例如先生那样。
宁软软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给沈星移出难题,她捧着脑袋,精心等待,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好学了。
于是沈星移开始编:“其实不是三魂,是牵挂,他们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到最后,沈星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不过幸好,宁软软也睡着了。
看着宁软软的睡颜,他本想触碰,结果宁无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将宁软软抱走了。
……
长夜孤立,沈星移看着头顶的那轮圆月,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
“这次的解药。”
“你究竟是谁?”
沈星移打落了那人手中的玉瓶,一脸恨意,他明明只是想活着,像个普通人拥有家人和朋友,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妨碍他?
他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好想就这么跟着本能,歇斯底里地发泄一场。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入魔了?”
“那正好,我告诉你,你的生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