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肖飞不敢送王琳回家,只敢带到小旅馆。
本就因为他有些怵丁伯那种狞狠的德行。
毕竟街坊邻里的。
易不易就有些话传扬出去了。
一个大龄多金剩女。
瓜田李下。
多少男人,红着眼,都巴巴的盼着跟她拉扯上点关系呢。
而肖飞自己,却似乎是个名声不好的。
他都没好意思跟别人了解,为何自己会被丁伯防贼一般防着,张口闭嘴,就是色狼、咸湿佬、色胚子。
但他想起酒吧里小琴小乔的,想到脱口而出的小琴那个名字,便觉得有些事情,可能绝非空穴来风。
他从小有些孤僻,这是家庭原因导致。
身边也没几个合得来的朋友。
所以才那么的珍视和王笑之间,那份难能可贵的友情。
父母倒也不似王笑和苗兰每天吵闹不休——
是更可怕持久冷战,家不家,父不父,母不母的。
母亲有事没事,拎起个包包摔门而去,夜不归宿。
父亲信奉棍棒出孝子,更将恨妻及子……至少肖飞如此理解……从小没少让肖飞屁股开花。
自然肖飞对他们,对那个萧杀如战场的家,也太多的眷恋之意。
高三那会,家里父母闹离婚,沸沸扬扬的能吵到学校里去,肖飞心神不宁考完试,一出考场,就匆匆赶车回家,去和稀泥。
但到了家里,他们竟莫名消停了,肖飞气得血都能吐出一升来。
若非家境如此,肖飞觉得自己的平时和高考成绩,或能再高上一些。
母亲当然长得不俗,肖飞感觉自己身上,更多传承了她的容貌特质。
但在父亲的眼中,母亲就是不要脸的交际花!
肖飞因此受损,自然也多少受益。
他似乎有些跳舞的天分,很小时候,就被母亲手把手教会了诸多舞蹈,古典的,当其时流行的。
到了大学,进了舞蹈团,如鱼得水,混得个“舞蹈王子”的名头。
社长师姐特欣赏他,他舞蹈太惊艳了,进去就混了个副社长,天天手把手教美女学舞,还有了如花女友,简直羡慕得王笑不要不要的。
那段时间。
其后周末假期,索性他家都懒得回去了,外面的大新世界,令他感觉现世安稳,岁月亲和,他再不想感受那样逼仄的氛围。
那时的他,做梦也想不到,突然他就被剥离截去了十年流光,成了酒徒烟棍色胚流氓。
不过十年时间,就彻底大变样,他无比讶异,不知道大学那么好的一个开始,自己是怎么混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的。
现在更是招惹到了丁伯这个大煞星!
丁伯浑身流淌着暴戾之息,他被刺激到脸面都在扭曲变形,但他的手和步伐,还是很稳,像一个不可抵抗的噩梦,眼睁睁的向着肖飞步步临近。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糊涂,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但那暴烈老头子,充耳不闻,杀气腾腾。
肖飞瞳孔骤缩,肝胆俱裂,丝毫不怀疑,那高脚架子挨上一下,自己就要脑袋开花!
哪里还顾得上脚痛手酥,连滚带爬,方向是门口,他觉得对方是真的动了杀心!
丁伯身上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萧杀气息!
一定是个滚刀肉,可能在道上混过的,多半手上还沾了命案那种!
肖飞想到此节,胆战心惊,这个王琳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背景!
丁伯多半是她家里给配备的保镖和贴身暗卫一类的存在吧。
难怪每天修剪打扫的装模作样。
但他一个护卫,为何只在别墅和附近一爿滞留?
是不是意味着王琳素时驾车东北西走,身边还有其他护卫暗中跟随?
“想逃?知道怕了?晚了!”
丁伯阴恻恻的说着话,大跨一步,手中铁架子狠劲抡下!
肖飞绷紧的身子陡然一窜,贴着墙边过去,避过一击,冲向门口!
墙上都被架子砸出一个大划痕。
肖飞灰头土脸,惶惶如过街老鼠丧家犬。
也幸亏是墙边,丁伯气愤之下,架子先是落在墙上,否则以这家伙的手劲和速度,刚才那含忿雷霆一击,肖飞就是身上无伤都躲避不开。
“啧啧,有点意思,身子垮掉了,腿一瘸一瘸的,还有这个反应速度!”
丁伯桀桀怪笑,“你以为你逃得了?”
他抢上去,直接挡在了门口,断了肖飞的去路。
肖飞被迫无奈,只能折而往房间里头逃去。
肖飞心知道捱上一下,自己便非非死即残,丝毫不敢大意,全力应对,不断掀翻一边的柜子桌子,来阻挡羁绊对方。
丁伯一路追击,砸得房间里尘土飞扬,一架子对着他后背击来。
肖飞急忙提起了椅子挡格。
也亏得这种三流小旅馆,才有这样的木质轻椅子。
嗤啦一声,椅子靠背都被砸松脱了。
这时候对上补上一下,势必得手。
肖飞虎口发麻,双脚发软,面如死灰。
然而那一击没到来。
“容劳资缓缓……尼玛,你小子比泥鳅还滑溜,累死劳资了……,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马上送你上西天!”
丁伯到底老了,一番轰砸,气喘如牛,正一手拎着铁架子,一手扶着腰,身子佝偻,汗流浃背,满脸涨红!
肖飞心知往门口逃遁,势必迎来对方狂暴追击,略一打量四下,一个灵光,矮下身子,哧溜一下,直接躲到那张双人床的底下去了!
丁伯气急败坏,“小子,有种你给我滚出来!”
床底下似是个卫生死角,气息有些发霉,也有些干燥,分外刺鼻。
肖飞忍住恶心感觉,眨眨眼睛,适应床下昏暗环境,怼了回去,“出去你个紫菜蛋蛋,只会咬人吠人的老狗老杂碎,有本事你钻进来咬我!”
丁伯用铁架子来捅。
肖飞各种躲避,身子借力于墙,时不时用力一脚顶了回去。
丁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我不信搞不定你丫床下小老鼠!”
他抓住床脚,便要将大床拉到中间去。
肖飞揪着机会,恶狠狠踩在他手背手指之上。
“小姐,有怪莫怪,为了你的名声,为了让这小子得到应有报应,丁伯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