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阑珊!你说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顾赵氏跌跌撞撞地跑进院中,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几只金步摇歪歪斜斜地插在发中,脸上甚至还有几道划痕。
顾阑珊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今晨二房院里有多热闹。而面对顾赵氏的诘问顾阑珊微微一笑。
“二婶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能存什么心思?”
“那三个小贱人可是你买回来的丫头!昨儿个刚买回来就敢爬二爷的床,你敢说不是你的指使?”
顾赵氏面上满是恨色,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顾阑珊脸上。
顾阑珊眉头一皱:“我尊你一声二婶,可你也别太不识抬举,这侯府是我顾家长房的侯府,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侯府的规矩了?”
顾赵氏闻言气得脸色通红,她尖叫一声便向顾阑珊扑来,那眼神倒像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顾阑珊冷笑一声,她快步侧过身子,那顾赵氏扑了个空直直趴在了地上。
“我的命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命!”
顾阑珊厌烦地瞥了一眼地上毫无体面的女人,就在此时顾仲林和顾云兰也到了,而那三名美姬则怯怯地跟在顾仲林身后。
“成何体统!”
顾仲林看见顾赵氏那副样子心中一怒:“还不快将你娘扶起来!”
顾云兰闻言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娘,快些起来吧。”
顾阑珊不动声色地向那三人递了个眼神。
“二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守礼法,二爷莫要跟夫人伤了和气!”
“二爷!奴婢别无他求,只求能跟在爷身边伺候!”
“二爷,您就向夫人服个软吧!”
三名美姬楚楚可怜地看着顾仲林,一声比一声惹人怜惜。
“好啊,三个小贱人,这就想爬到老娘头上来了!你们休想!”
顾赵氏闻言登时便来了精神,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气势汹汹朝着三名美姬扑了过去。
顾阑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她只想看热闹,蹚浑水可就算了。她瞥了一眼顾云兰,没想到她也后退了几分,而她看向顾赵氏的眼神中也满是不屑。
顾阑珊在心中冷哼一声,这一家人的心简直都黑的没边儿了。
顾赵氏和三名美姬撕扯在一起,女人的尖叫声扰的人头疼。顾仲林只觉怒火攻心。他上前一步将顾赵氏拉扯出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甚至盖过了顾赵氏的怒骂声。
顾阑珊惊讶地看着顾仲林,那顾赵氏被他扇了一巴掌,半张脸立刻就红肿了起来,她嘴角甚至还有几分血丝。
顾阑珊能猜到二房必定会闹作一团,但她还真没想到顾仲林会对顾赵氏动手,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你敢打我?你个老匹夫!老娘跟你拼了!”
顾赵氏愣了一下,随后她便像疯了一般伸出手掐上顾仲林的脖子。
众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还不快将二爷拉开!”顾阑珊见这闹得差不多了便叫来下人将二人拉开。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这场闹剧,顾阑珊才叹了口气。
“二叔,看来此事是我不对,这三个丫头还是让她们回我身边伺候吧,二婶这态度,恐怕这三个丫头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顾阑珊面上担忧,心中却几乎要笑出声。
“阑珊,这不关你的事,都是这个恶妇!来人!将这个恶妇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顾仲林余怒未消,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那顾赵氏闻言又破口大骂起来,但最终还是被下人拉了下去。
随后顾仲林又和顾阑珊客套了几句,这才带着三名美姬回了自己的院子,而顾云兰却留了下来。
“姐姐可真是好手段,往后我们院中怕是都不得安宁了。”
顾云兰心中愤恨,顾阑珊是故意要搅乱二房,而她那个蠢顿的娘亲根本就没用!
“妹妹也真是好心志,二婶都被关进柴房了,还有空在这里挖苦我。”
顾阑珊毫不退让,她就是要扰得二房不得安宁!而这只是开始罢了。
顾云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中疯狂地咒骂顾阑珊,她轻哼一声便转身离开,院里那三个小妖精现在只能靠她自己去镇着了。
顾阑珊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想了想便换了身男装出了侯府。
此时的朱雀长街十分热闹,而这其中最热闹的还属闻声馆——京中出名的说书人绝大部分都在此处。
顾阑珊进来时已然没了地方,她只好挑了个人稍微少点儿的角落站着。
这一场的说书先生姓刘,坊间都称他为快嘴刘。据说此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状师,后来经历了一番变故这才当了说书人。
而快嘴刘最爱说的便是那京中官宦人家的后宅腌臜事儿,而他也正是顾阑珊要找的人。
顾阑珊津津有味地听完这一场之后便去后面寻了快嘴刘。
“我这儿有一件新鲜事儿,整个京城怕是只有我能告诉你,可要听听?”
顾阑珊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她深知说书人最需要的就是密辛,尤其是这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密辛。
果然,快嘴刘的眼睛登时便亮了起来:“姑娘请说。”
顾阑珊微微挑眉,她今日出府来不仅换了男装,还特意做了些细微的伪装,从外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俊秀的小公子。
没想到快嘴刘的眼神却如此毒辣。顾阑珊轻笑一声,随即便将今晨的事儿告诉了快嘴刘。
快嘴刘听完之后面色十分精彩。
“高门大户这般宠妾灭妻倒是少见,那位二爷怕不是不想要前途了。”快嘴刘眼中闪过几分鄙夷,语气也相当不善。
“不知我这件新鲜事儿值不值当先生去说上一说?”
顾阑珊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来一张银票,那上面的数额足够快嘴刘过小半年富裕的生活。
“这事儿我会说,这银子我就不收了,我不知姑娘的身份,亦不想知道,姑娘请回吧。”
快嘴刘看见那银票脸色便冷了下来,语气也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