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弥幺幺拍了一把她掐的死死的手:“好好爱惜身体才对。”
柳娘紧咬牙关,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听弥幺幺自顾自说了句:“开个挂给我暖暖身子,我要做晨练了。”
不过一会儿柳娘气冲冲走了,弥舞月站在弥幺幺身侧看着对面屋顶上的积雪,轻笑着说:“六妹妹,做人做事莫要做的太绝,以免后悔。”
“五姐姐,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送你一句,夜长时梦多着呢,你哪来的底气高枕无忧呢……”弥幺幺凑近弥舞月说,语毕冲她耳朵吹了一口气,在弥舞月侧脸看来时,她的笑容越发明朗,脸上的酒窝小小一个,看起来格外天真。
望着眼前人,弥舞月心中猛颤,曾经那个不管她说什么都会乖乖照做的弥小幺怎么判若两人了?不仅仅是她性格大变的缘故。
她的眼神和口吻,像极了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惯了的贵女,眸光轻闪就叫人感到一股分外明显的狡猾气息,哪还有半分天真?
察觉到弥舞月对自己起了疑心,弥幺幺抬手就勾上她的下巴,猛地贴近,离她唇角三厘米远时,她抬起眼皮子露着嘲讽:“傅卿安当日也是这般对你,怎的轮到我做这些,你就没有一丝触动了?”
弥舞月惊住,弥幺幺只咧嘴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从唇下露出锋芒,口中热气也跟着哈了出来:“不要妄想在我身上动歪心思,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我姐妹一场,我何故对你动歪心。”弥舞月倒吸一口凉气又缓缓吐出,只听得弥幺幺嘻嘻一笑,紧着就来了个侍女:“给二位小姐问安。”
二人一道看去,侍女说:“四房的二奶奶两刻钟前失足落水溺死了,四太太昨夜因为七小姐的事积郁旧疾复发,现如今还卧床不起,二爷又不在家,院子里无人主持丧事,老太公已经传话下来让二太太去操办,请五小姐过去搭把手。”
这弥家还真是不太平,弥幺幺心说,见弥舞月已经离开,随口便问:“需要我去吗?”
“回六小姐的话,您原该去的,但外府的人来报说是肆先生一早来接,要亲自为您诊病。还有,大太太以往的屋舍昨儿晚上连夜打扫出来了,六小姐稍作等待,一会儿会有婆子丫鬟来接您过去先过过眼。”
丫鬟口齿清楚将几件事极为利索的说完,听得弥幺幺心生欢喜,又见她一身素裙腰间挂着丧,眼睛也红红的,索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着哪个做事的?”
一闻此言丫鬟缓缓跪地,对着弥幺幺磕了三个头道:“婢子名叫芷婵,是跟着……跟着四房的二奶奶的……”
“莫要哭了,你忙完那边二嫂子的事后就跟着我吧。”弥幺幺踩着雪来到院中将芷婵扶起,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手,索性抓来放在手心里,动用系统就给她开了个暖身的挂,之后方说:“你差人给我送一身干净衣裳来就好,我想先去找肆先生,他在哪儿等着?”
“谢谢六小姐,肆先生就在外府廊上,您快回屋里吧,赤脚踩在雪里会染风寒的……”
“肆先生是谁来着?”待芷婵走后蚊子立马冒出来,弥幺幺翻了翻记忆:“弥小幺的师父,弥肆。”
“你伤都好了还去干什么?外头怪冷的。”
“从记忆来看,弥肆和褚清月关系密切,兴许他知道褚清月的事呢?而且谁告诉你我出去是为了疗伤治病的?我是打算出去探探新一轮试炼的消息的。”弥幺幺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没一会儿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粗喘着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弥小幺资质差就算了怎么体能也这么差?!筋骨都没舒展开来就成了这个德行,在她这么弱小的身躯里,成为天魂神祖那是弥小幺几辈子加起来的有生之年系列。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是造孽。”弥幺幺嘟囔。
蚊子咻的一下又冒出来:“不怕,咱开挂!一键让你身强体壮!”
“挂是这么玩的?”弥某惊愕。
临近出门时外头的雪下的更大,鹅毛满天乱飞,在内府时弥幺幺尚能保持得体仪态,以免乱了自己威严,小脚踏出内府的瞬间她抡圆了腿憋着一口气就是狂奔。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简直不要太好看!
外府没有家仆处处守着,他们都在忙活着自己的活计,恰巧弥幺幺穿了一身白,如今躺在雪地里肆意打滚也没人瞧得见。
“啊,我饿了。”将脸埋在雪里,弥幺幺嘀咕。
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她歘的一下爬起来,怎奈雪地太松软,还没稳当又再次跪趴在那儿,余光里出现一双白色鞋子,她两三把胡乱扫过脸上的雪这才清了清嗓子,故作自己是摔倒在地,揉着胳膊正要文雅起身,眼前就递来了一只手。
抬头看去,弥肆俯身笑看着她,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裳在雪地里映衬的他更白,见弥幺幺没反应,他抬手就敲了一把她的脑袋:“玩傻了吗?”
“肆先生……”弥幺幺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心里已经打了几个响雷。确定这人和褚清月关系密切吗?褚清月若是活着如今也是四十几的人了,怎么弥肆看起来就比弥小幺大二三岁?难不成那两人是忘年交?
弥肆凝眉:“你叫我什么?”
弥幺幺脑子里全是弥肆和褚清月的年龄差,想也不想就道:“肆先生啊。”
话音才落弥肆就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脸:“幺幺当真是反了天?竟敢这么叫我?”
一闻此言弥幺幺顿觉当头一棒,猛地站起来却又不小心踩着裙子,整个人一时之间狼狈得很,见弥肆神色冷凝,她故作镇定:“看见师父我就想起娘亲了,一时分了神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师父莫要生气。”
好卑微。
这是她天魂老祖说的话?
脸上还火辣辣的痛,要在以前,弥肆这时候已经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