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茯苓跟顾如风赶到的时候,金翅鸟早已没有了踪迹。
留下的只有一地鸟毛,和一枚金光灿灿的鸟蛋。
沈茯苓欣喜若狂,扑过去就将金蛋抱了起来。
“师兄,这就是金翅鸟的蛋吗?”
看这形态跟色泽倒跟灵兽图鉴一致,但顾如风总觉得有些古怪。
“母兽呢,怎么会凭空消失?”
“兴许是产子之后,害怕被正派诛杀,自己先行逃离了吧。”
沈茯苓满眼都是那金蛋。
她原本只想捡些蛋壳来入药,可现在却能得到一枚完整的金翅鸟蛋啊!
若孵化出来做灵兽,岂不是万中无一的殊荣?
她将金蛋小心翼翼地包在怀中,探看向四周生怕有人追上来抢夺。
“师兄我们快走吧,不要让其他门派发现,否则相争起来就麻烦了。”
金翅鸟是出了名的爱护伴侣和子嗣,当真会抛下为孵化的鸟蛋逃跑吗?
顾如风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他见沈茯苓如此开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就此带着金蛋御剑而行,迅速离开了傲因谷。
然而,才飞出傲因谷不远的距离,顾如风的鼻尖忽然窜入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
他循着味道去找,发现是沈茯苓身上传出的。
“师妹,你有没有闻到……?”
沈茯苓浑然不觉,“什么?”
顾如风好生尴尬,只得噤声。
沈茯苓原本还沉浸在得宝的欣喜当中,只以为那异味是金翅鸟本身自带的。
可随着他们越飞越远,她怀里的金翅鸟蛋却越来越臭,甚至流淌出怪异粘稠的汁液。
沈茯苓不由停下,低头一看——
她差点呕出来!
那被她抱在怀里一路的东西,压根就不是什么金翅鸟蛋,而是一坨……一坨……
“呕——”
一旁的顾如风先吐了出来。
沈茯苓发出阵阵尖叫。
是谁!是谁想出这么恶心的法子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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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九笑了一路,谢凡却有些嫌弃地撇开她老远。
孟十九忍不住嘟囔,“你不也拿屎砸苏酥,嫌弃什么,搞得你天天不拉屎一样。”
谢凡转头,一个眼刀过去。
孟十九赶紧闭嘴。
想起来还是好笑,她不过用那坨秽物做了个障眼法,将其变成图鉴中金翅鸟蛋的模样。
若后来者没有为贪念障目,自然会发觉不对劲,如果瞎了眼的……
那就不怪她了。
两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孟十九将‘流光’取了出来。
谢凡施法将其变换到常人一般大小,贝壳开口,里面的金翅鸟却没出来。
孟十九忍不住探头进去看,在那头已经失去生气的巨兽旁,发现了一颗外壳透明似琉璃的鸟蛋。
母兽在产子的过程中,已经去世了。
只剩下这颗孤零零的鸟蛋。
孟十九难免伤感,想原地挖坑将其掩埋。
谢凡却放出一道烈焰将金翅鸟的尸体团团围住,当场焚毁了。
孟十九咂舌,这得多大仇?
“挫骨扬灰的,没必要吧?”
谢凡拂袖背过身去,孟十九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神情。
“灵兽死后,身体可百年不腐,无痛无感。若有心人以傀儡术操控它作怪,危害甚大。畜生本就难有灵性,死后,还是还他安乐吧。”
孟十九忽然觉得,这谢凡的脑回路虽异于常人,倒也不是完全无情。
暖风过处,烈焰燃尽。
孟十九慢慢走过去,从灰烬中取了一部分放入锦囊内,又将锦囊扣在了那枚琉璃蛋上。
“就让你母亲这样陪着你吧。”
谢凡将孟十九的动作收于眼底,还是那句冷冷淡淡的。
“多事。”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平安踏入剑灵宗,江蓠第一个发现孟十九带外人入内。
他上前去打招呼,“这位是……”
谢凡故意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孟十九。
孟十九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大师兄,你没见过他吧?这位是灵鹤楼孟宸叔叔,方才他助我找到了金翅鸟,我带他来剑灵宗坐坐。”
江蓠上下打量谢凡,见他气态不凡,样貌虽跟年轻了些,但眉宇间确有一股沧桑之感。
应当是个前辈。
江蓠恭敬行礼,“既是十九的客人,我这就安排客房。”
谢凡冷淡地摆摆手,“不必我跟小侄女叙叙旧,不日便下山去,不会叨扰你们。”
孟十九头很痛,笑容也很勉强。
她感觉,这位大佬是能做出来半夜监视这种劣迹的。
“你是哪位叔叔,我怎么没见过?”
孟知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孟十九暗道不好赶紧把谢凡往身后藏。
可已经来不及了。
孟知辛针刺般的眼神射向谢凡。
“灵鹤楼的孟宸?他不是……”
糟了,孟十九也不记得孟知辛还记不得孟宸的模样,难道他看出端倪了?
谢凡挑眉看向孟十九,几乎已经动了杀意。
孟十九差点就给跪下了,好弟弟,你能有哪一天不做个弟弟吗?
谁知,孟知辛的脑回路也是九曲十八弯——
“他不是还没娶亲?”
孟知辛热络地开始推销,“孟宸师叔出自名门,声望也不错,不妨考虑下入赘我们剑灵宗。”
孟十九吓得要当场去世。
孩子,你知道你这是要谁入赘吗?!
谁又知,谢凡竟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他面上浮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不必叫师叔,我们不过辈分差异,实则年龄相差不大。你跟十九一样,叫我孟宸就好。”
孟知辛心底八卦的火焰被这句话燃得更热烈。
家姐竟有如此优秀的备胎?
孟十九实在无法任由孟知辛继续找死,她将金翅鸟蛋往孟知辛怀里一塞。
“这个给你,给我去想办法,把它孵出来!”
孟知辛一脸莫名,“我一个男的,我孵蛋?”
孟十九恨不得给他一拳,“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她又拉来江蓠,“大师兄,麻烦你好好待客。”
江蓠自然不会推拒。
但谢凡却冷不防拉住了要离开的孟十九,他神色冷峻,仿佛能瞬息洞察人的心思。
“你去哪里?”
孟十九愣了愣,忽然面色羞赧,有些娇憨地推掉他的手,连声音也甜腻得直往人心里钻。
“叔叔,我方才碰了污物。想去梳洗一下换件裙子,再出来见你,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