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江宴也要一起去。
顾思澜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还给他:“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亲自去采购呢?这种跑腿的活,当然是交给我这个佣人做。”
江宴眸光一暗:“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
“没问题啊。”
顾思澜应道。
江宴当然不是自己走路出去的,全程让顾思澜推着轮椅。
之前他要考研,所以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学校里,眼下已经毕业了,公司里难道都没点事儿要处理么?而且那么点脚伤,根本不妨碍他办公。
归根结底,就是折腾她。
到了超市里,顾思澜既要推轮椅,又要推购物车,手忙脚乱的,而且超市的面积很大,种类齐全,每个区域要走上很久。大概是节假日的关系,人流又多。江宴嘴巴叭叭,指挥她这个,指挥她那个,一点都没跟她客气,使劲地使唤。
差不多逛了将近两个小时,顾思澜感觉脚掌心快要断成两截了,连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身体很不舒服,虽然午饭没吃,却毫无饥饿感。
江宴整整买了两辆购物车的东西。
最后装成了五个超级大的袋子,外加一袋20斤的大米。
看着这一堆,顾思澜头皮发麻。
江宴丢下“自己解决”几个字之后,自顾自转动轮椅上的不锈钢环,离开了超市。
顾思澜倒是没有像普通小女生那样生气,被惹恼。
按照心理年龄来说,她比现在的江宴还要大两岁,即便是江宴,偶尔也会流露出幼稚的行为。所以调整心态之后,发现根本没有必要计较。
江宴特意动作慢悠悠的,过了七八分钟左右,才看到顾思澜姗姗来迟,脚步有些踉跄。
他的目光沉了沉,不满道:“东西呢?”
顾思澜推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难道你不知道超市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吗?”
“嘲笑我?”
他嘴角边的弧度有些冷。
顾思澜摇头,“没有,你想多了。”
走了没几步,突然有雨点砸下来。
顾思澜看了一眼雾蒙蒙黑测测的天,加快了脚步和推动的力道:“我们得快点走!”
车轮失控般的急速转动。
“顾思澜,你慢点!”江宴死死抓住两侧,脸色铁青。
“雨越下越大了。”
“快停下!”
“不能停,会感冒的。”
“……”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目睹二人远去的背影,唇瓣紧抿,脸上充满了嫉妒。
一双明媚的眸子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幽光。
……
虽然顾思澜已经尽力在跑了,两个人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头发上衣差不多全淋湿了。
刚刚体验完‘过山车’的江宴,刘海耷拉在额头,脸上敷着一层水雾,表情阴沉,眼眸中明显的余怒未消,加上他些许苍白的皮肤,充满了病态的摄人感。
顾思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谁知对方似有察觉,幽黑的眸子正好凝了过来。
她唇角边浅浅的弧度来不及掩去,表情渐渐僵硬。
而江宴很快略过她,一言不发地拿起单拐走进去。
竟然没发脾气。
顾思澜从次卫里找了块毛巾把头给擦了擦,不料很快听到江宴在叫她,是那种大吼大叫,连续不断的,扰得人心烦意乱。
“我听见了,过来了,小江总有什么吩咐?”她刚走到主卫门口,清眸微怔,整个人愣在原地。
江宴赤着上半身,家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没有丝毫赘肉的月要腹间,往上是几道若隐若现的肌肉,精瘦有力恰当好处……胸肌、锁骨、肩颈线条,每一处都如同精雕细琢般的完美,更别提那被上帝偏爱过的脸蛋。
好像被他惊艳到,是极其自然的事情。
因为他是江宴啊,惊艳了她的青春,也耗尽了她的青春。
“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
一记懒懒的调侃声传来。
顾思澜的注意力再度集中起来,她很快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撇过眼,淡淡道:“怎么没见过,上个学期,教授带我们体验过了人体解剖课。”
旖旎的气氛一消而散。
江宴的眸光直视着她,浓黑而幽深:“既然不是害羞,那你敢看着我吗?”
“我为什么要看你,你到底喊我有什么事?”顾思澜眼神飘忽,最后停留在他背后的瓷砖上。
“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消毒。”江宴坐在浴室的凳子上,撂起裤脚。
他其实不止是脚腕受伤,膝盖以及手肘手心等关节处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只是当时在医院没有感觉到,隔一晚醒来副作用才会体现出来,哪儿哪儿都痛。
就算他是故意的,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顾思澜蹲下来,给他用酒精棉签消毒,稍微抬一眼,就瞥见腹肌和人鱼线,单纯的视觉冲击力有点大,她皱眉:“你就不能把上衣穿起来?”
“后背豁开了几道口子。”他微微侧了侧肩膀。
顾思澜没再说话,她觉得江宴故意戏弄自己。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么,那么容易脸红心跳?
处理完后,她起来的时候太快,晕眩加两肢麻痹,当即站立不稳,向前栽去。
两三秒的时间,回过神,顾思澜整个人已经坐到了江宴的怀里,手还摸着他的月匈肌,明显感觉到接触的衣料升起了阵阵热源,她屁~股跟针扎似的。
“怎么,打算用美人计?”江宴面上没有表情,喉结悄无声息地滚了滚。
“就是贫血头晕,你误会了。”
顾思澜垂眸解释,挣了一把要站起来,江宴没给她机会,双臂绕过月要际,牢牢地圈住。
他的下颌贴了过来,呼吸在她颈边轻一下浅一下地打着,顾思澜脑子瞬间炸开了似的,浑身的血液好像煮沸了,每一处神经都在跳跃着。
“你干嘛?”她喘息有些急促,身体越发使不上劲。
江宴眸光明明灭灭,涌动着危险的气息:“占了便宜就走,有那么好的事吗?”
顾思澜被迫与他挨得很近,掌心抵住胸膛:“你强词夺理,明明知道我是不小心的。”
“看来你很喜欢摸这里。”
江宴唇角勾起一抹调侃,顾思澜立刻变得进退不得,尽管如此,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绝对是碾压式地停留在了她的脸颊上方,颊边的茸毛根根竖立,好似导入了细细密密的电流。
她浑身疲软,心慌。
却感到江宴唇瓣似有若无地轻触,暧~昧道:“今晚陪我,说不定我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