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娇嗔,让肖雷不怒反喜,漂亮的女生生气起来都那么好看,瞬间心情大悦道:“走吧,跟我去酒厂家属区!”
“去那做什么?”杨雪的俏脸上透露出茫然。
指了指自行车边筐里原本放置董成自行车上的塑料桶,肖雷笑道“当然是去卖酒啊!”
“去酒厂卖酒,你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这土制小烧的品质如何,人家守着个大酒厂,买自己厂里的酒岂不是更划算?”
“嘿嘿!”肖雷故作神秘:“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们不是去卖酒,而是去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肖雷正色:“我与郭老五合作的项目就是要发展李大杆子的酒坊,虽说李大杆子的手艺还算是不错,但是他那里毕竟只是个小作坊,我们想要做大做强就必须设法让他那个酒坊变成酒厂。”
杨雪的如漆眼神中闪过诧异的光芒:“你还真想跟他合作啊?再说了,酒坊和酒厂那可是天壤之别,你可别异想天开了。”
肖雷明白杨雪的担忧,毕竟她的眼光依旧停留在化工厂那个小圈子里,无法感知社会经济大潮所带来的发展和机遇。在她看来,自己与郭老五合作本就不靠谱。现在竟然有想要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酌坊变成酒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微微一笑,肖雷并没有反驳她,而是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示意杨雪上车。
无奈的叹了口气,杨雪柔声道:“唉!你呀,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她却依旧是侧身坐到了车后座上。
抬腿跨过车横梁,肖雷刚想起步,没想到杨雪却突然跳下车道:“你看那边,好像出事了!”
肖雷扭头沿着她那纤白的指尖望去,却见一家饭店门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隐隐传来哄笑声。
心里有事,肖雷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看热闹。可是杨雪已然跑开,他也只得将自行车停好,托一旁卖水果的小贩帮忙照看后便追上前去。
饭店门口的音箱里播放着九十年代风靡全国的迪曲《荷东猛士的士高》,熟悉而又强劲的音乐让肖雷感到莫名的温馨。前世他十分喜欢这盘专辑,强劲而又震撼充满活力。
围观的人群中一位长发流浪汉正随着鼓点跳着霹雳舞,褴褛的衣着并没有影响他的表演。熟稔的太空步,柔软的身躯,机械舞、滑步,甚至高难度的倒地风车,均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其实九三年的时候其实霹雳舞已经略显过时,但是流浪汉的舞姿极其优美,让围观的人群时不时爆出热烈的呐喊声。
“唉!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被人逼疯了。”不知何时,人群中爆出了一阵叹息。
“是呀,响当当红月舞厅的舞王,竟然会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
“听说他之前还是咱们县酒厂的调酒师,工资待遇好的不得了,谁知道就是因为跳舞得罪了人,才搞成这样。”
“可惜了,可惜了……”
肖雷闻言一怔,他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当年县城名噪一时的舞厅王子赵思远!
关于他的故事,肖雷也是前世出狱后才听说的。那时候的他依旧是一身褴褛,依旧喜欢在播放舞曲的店铺前舞蹈,偶尔好心的店主会出来给他点吃食,有的会给他两件应季的衣裳。
据说当年他在舞厅十分受女士们的欢迎,并且与舞厅的舞后苗苗成为了恋人。
省城社会上所谓的大哥张月雷在舞厅内跳舞时被苗苗的容貌所吸引,不顾她的意愿硬拉着她去陪自己喝酒。赵思远为了保护女友动了刀子,失手捅伤了张月雷的一名手下,二人就此结下了梁子。
这件事惊动了警方,张月雷迫于压力只得作罢。然而为了打击报复,事后张月雷多次围堵殴打他,赵思远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最终精神失常。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赵思远其实没疯,是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躲避张月雷的骚扰。
肖雷更倾向于后一种说法,因为赵思远除了白天会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在大街上瞎逛,偶尔在播放乐曲的店面门前跳舞外,并不会像其他的流浪者露宿街头,更不会疯言疯语。
而且据他所知,苗苗消失不久后的一个夜晚,有人还见过他二人街头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只是这些话不过是传言,并没有得到证实。
没想到自己重生以后第一次来县城,就能见到这个“疯子”,自己与他还真是“有缘”!
一曲完毕,赵思远对着饭店的门口伸出了脏兮兮的手。店门打开,一名男店员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已经掉了漆的搪瓷缸递到了赵思远的手中,便转身就要往回走。没想到赵思远一把拉住了他,脸上露出一种贱兮兮的笑容来。
“赵哥,今天店里的酒卖光了,您就别喝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男店员颇有些无奈道。
然而赵思远像是没听懂一样紧紧的抓住他,依旧不肯放手。
“真没有了,老板不在,我身上也没钱给你买酒喝……”
“哎,赵哥。”肖雷见状却是突然开口道:“他没有酒,我这里有,要不你跟我去取酒怎么样?”
赵思远身体一僵,缓缓回头望向肖雷,木讷的松开手道:“你……酒,我……喝!”
肖雷连连点头:“对,对,我有酒,你跟我来。”
“不行!”男店员突然开口道:“赵哥,我给你的东西你可以吃,别人给你的你不能吃,特别是这样面生的人,万一是……”
他突然警觉的停了下来,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肖雷明白,他是怕自己是张月雷的手下,故意来陷害他的。其实,他这种想法有些多余了。毕竟张月雷在这县城内还是有些“名号”的,为了保持自己的颜面,他也没有必要跟一个疯子过不去。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杨雪似乎看出了端倪,突然开口道:“只不过是看他有些可怜,想给他一些酒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