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举起颤抖的手按下电梯的刹那,我透过电梯的金属墙体,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一双腥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没有一丝光彩。
就在此时,电梯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埋头就往里面冲,此时我只想赶紧上楼,看一看那对狗男女丑陋的嘴脸,然后亲手结束了他们。
“哎,你这人有病吧?挤什么挤啊?不知道先下后上吗?”
电梯内一名年轻女人走出电梯后,转过身一脸嫌弃的瞪着我,一边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抽出纸巾擦了擦刚刚被我碰过的衣角。
“唰!”
我闻声转身,轻瞟一眼。
“神,神经病!”
女子在我转身的瞬间,看到了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以及颤抖的手紧握的菜刀。似乎是把我当成精神有问题的人,吓得小脸紧绷,灰溜溜的跑了。
一分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
我一眼看到了自己家的房门,几个月不回家的我此时内心没有一丝的亲切感。反倒是内心很痛苦,我握着菜刀,掏出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猛地一下打开了屋门。
“砰!”
我踹开里面的木门,举起菜刀冲进了屋。我瞪着腥红的双眼,四处扫了一眼。
我的心跳很快,意识中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手刃这对狗男女了,可心底却没有一丝丝的快感,反倒是恐惧。
然而,就在我举着菜刀站到屋内准备动手的下一秒。
“咣当!”
我手中的菜刀直接掉在了地上,险些砸在脚背。
客厅当中,妻子跟我远在农村的母亲此时此刻全都站在一块,她们俩的表情一致,一脸愕然的看着我。短短的几秒钟,母亲的脸色变了,她满是心疼的看着我,哽咽的叫出了声,“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母亲怎么来了?
嗡的一下,我的脑袋非常混乱,像个小丑似的想去掩饰自己的行为,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但稍纵即逝,她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满脸嫌弃的瞅着我冷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看你浑身上下 臭死了,别在这傻站着了,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啊!”
我已经习惯了妻子那满是嫌弃的眼神以及她的冷言冷语。
“妈,你怎么来了?”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我,对妻子的话置若罔闻。我径直走到母亲跟前,看到她头上又多了许些的白发,我瞬间泪目,含着眼泪轻轻地拨开母亲的白发,一根一根的数着。
那每一根的白发,都有着它岁月的蹉跎,压的母亲越来越年迈。
“是小蕊。她中午把我接过来的,听说你病了……”母亲的眼里也满是泪水,她看到我现在的这般狼狈的模样,肯定心疼死了。
“好,好。既然来了就好好住下,儿子照顾你!”听到母亲说是妻子把她接来的,我对妻子充满恨意的心,似乎稍稍的缓和了一点。
虽然我不知道妻子接我母亲过来是有什么目的,但我猜,肯定没有 什么好事。
母亲虽说眼睛不太好,可也是一阵阵的。她看到我刚刚进屋的样子,心里似乎也猜到了什么。跟我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以后,一个人走到门口,捡起了我掉在地上的菜刀,自言自语的说道,“刚好,家里的菜刀不好用了。”
看到母亲举步维艰的样子,我的心头猛地一酸。
如果我真的杀了人,那我的母亲怎么办?我这么做,真的值吗?
一瞬间,内心百感交集。
“儿子,妈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槐花饼。妈去给你拿,你快尝尝!”
母亲提到槐花饼,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欣慰的表情。
而我,却哑然失笑,槐花是夏天的产物,现在大冬天的怎么可能有槐花。
就在我以为母亲是思儿心切,有些老糊涂的时候。母亲从厕所里面提出一个干干净净却带有补丁的手提袋,她开心的笑着,用那双满是皱纹粗糙的双手从袋子里面拿出了两块槐花饼。
饼上的槐花很老了,有些枯萎的发黄。
“儿啊,妈知道你爱吃。这槐花,我在水里泡了几个月,每天都换清水,这才保留了下来。来,你快吃!”
在妈妈的眼里 ,不管过了多久我始终都是小时候那个嘴馋爱吃槐花饼的孩子。
我双眼含满了泪水,小心翼翼的从母亲手里接过了充满着母爱的饼子。我望着这两个饼,瞬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哎呀,这都什么味啊?我下午就让你把这个破书包给扔了扔了,你怎么还藏起来了?这破东西酸臭酸臭的,赶紧给我扔了!”
妻子站在一旁,满脸嫌弃的捂着鼻子,伸手直接打掉了我手里的饼子。她紧跟着又是一脚,直接把地上的书包也踢到了门口。
“下次再拿这些臭烘烘的破烂,你就别来我家了,真是烦死了!”
妻子铁青着脸,直接把书包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面。而此时,我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悲痛,但她还是强忍住了,木讷的点点头小声说道,“小蕊,妈错了。你跟小辉早些睡吧,妈走了……”
说罢话,母亲缓缓的转过身,就要离去。
就在妻子打掉我手里那满是母爱和回忆的饼子瞬间。我心头瞬间被怒火填满,狠狠的咬着牙,转头斜了妻子一眼,含恨的说道,“秦诗蕊!你给我滚!滚!”
妻子被我怒骂,瞬间炸了。
“刘辉你骂谁呢?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要滚也是你滚,你个窝囊废,连家都养活不了还有脸让我滚?你他妈的丢不丢人啊你?”
说话间,妻子猛地一下摔开门,指着门外朝着我吼道,“滚啊!带着你妈赶紧滚出去!再也别回来了,死外面才好呢!”
妻子尖锐的骂声传入走廊,那空荡荡的回声是那么的刺耳扎心。
终于,我再也没能忍住。
原本当着母亲的面我什么都不想说,可秦诗蕊居然让我妈滚,这是我唯一忍受不了的底线 。我猛地抬起头,胸口憋着一股怒火,顿时扬起了手中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