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生意最主要是和气生财,张兴穿到大唐也有月余,从最开始的时候一脸懵逼混到现在也算是深谙此道,要说八面玲珑一点也不为过,基本面上还是撑得过去的,今天这么大动静从来没有。
和李,孙二人告了个罪,他出了客间,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
真底气足,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有官爵在身,已经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张兴底气十足的下了楼,但还是吃了一惊,这可不是喝醉酒闹事那么简单,这就是砸场子,本来整齐的大堂,现在横七竖八的倒着桌椅板凳,而在正中的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立着一个人。
是一个年级和他相仿的年轻人,只是和他肩不能扛的文弱小身板比,那位就真的是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不用想也猜到是常年习武之人。
最主要的是,这人他不认识。
“这不是尉迟宝林?”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长安城闹事,李二和长孙无忌也随着张兴下楼,只是离得远点。
在朝堂上,尉迟恭总是和他针锋相对,眼前尉迟恭的儿子犯浑的机会他自然是要顺势利用一下,这不就直接道出来人身份,怕张兴不认识,还做了特别说明道:“右武侯大将军,吴国公尉迟恭之子。”
尉迟恭是谁,张兴自然是知道的,但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人?
“谁是张兴,站出来让小爷看看是长了两个脑袋还是八条腿。”尉迟宝林真就是带着火上门找事的,他老子尉迟恭近日里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天天念叨他无所事事,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甚至拿一个什么酒楼的小老板和他比?
家里呆不下去,他就外面溜达,结果走哪哪还都是在议论同一件事。
什么是个有本事的,被天家看中飞黄腾达。
什么鱼跃龙门,前途不可估量。
尉迟宝林的性子和他爹一样,虽然只是别人的议论,听到他耳朵里直接变成嘲讽,他能受得了这恶气?上门找茬那是必须的。
不知其中缘由的张兴莫名其妙的站出来,他真不怂的做了个介绍了自己。
“在下便是张兴。”
话刚说完,尉迟宝林就站在了他面前,这么看人更是高出他一头有余,现在就很有画面感,老鹰抓小鸡那种。
“你就是张兴?”见到本人,尉迟宝林更加的不屑,这人身上一股子的油烟味,要是个读书人,他也就认了,毕竟现在天下初定,文人被看中也是理所应当,可一厨子凭什么?
“你就是陛下新封的县子?”再开口满口都是鄙视,看不上。
“正是在下。”穿越来混的久了,张兴说话自然也带古人说话那位,他还像模像样的报了个拳。“是小店的饭菜不合爷胃口?”
“小爷没吃你的破菜,小爷就是想来和你比划比划拳脚,做我大唐的县子,总不能是个天天和锅碗瓢盆为伍的厨子。”说完就亮出了架势。
两个人说话的这会儿,酒楼里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看热闹是不嫌事大,但也要看清楚闹事的是谁,尉迟宝林手上功夫得他爹的亲传,真是分分钟就要人命的。
至于李二和长孙无忌那边,长孙无忌是不遗余力的给尉迟恭穿小鞋。“尉迟家的这小子这是吃错药了?他……哎,陛下,陛下您去哪里?”
结果又是这样,话还没入正题,李二就拂袖而去,他是想看好戏,但也只能跟上。
也就是说,现在酒楼里就剩下张兴和尉迟宝林二人。
抬眼注意到李二他们离开,张兴郁闷了,今天就认了俩哥还啥正事都没干,结果还遇到这么个二憨子。
这气必须要出,不然以后怎么混?
他不都已经是贵族圈的人,何况这小子也知道他是县子。
打?他肯定是不能打的,他这种最擅长的是以德服人。
张兴不紧不慢的将眼前已经翻过去的桌子摆正,之后去柜台上拿了一瓶珍藏的好酒,也没用店里惯用的小碗,直接就将整瓶递了过去。
没用什么敬称,眼前局势也不适合溜须拍马,他就直接说道:“我没长三头六臂,只是个厨子,只是不知今日之事要是传到外面,会不会有损您尉迟小爷的威名,你猜猜明天街头巷尾会有怎样的笑谈?国公府的公子暴力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厨子?”
听完这番话的尉迟宝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他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就弱了下来,他狠狠的灌了一口张兴递上来的烈酒。
这正是张兴要的效果。
他并不想与尉迟宝林交恶,毕竟赵国公的金字招牌在那里,他要是想在京城打下根基,除了结交李二,老孙这样的人之外,尉迟宝林无疑是自己送上门的。
“只有酒没有肉怎么行,我这就去后厨做几道好菜,咱们兄弟有什么话酒桌上说开,以后就是自家人?”也没给尉迟宝林细想的机会,张兴把人拖到了另外一间雅间,顺便让人收拾了大堂,让一切都恢复到之前天下太平的景象。
店都让你砸了,算计你为我所用一点毛病都没有吧?张兴顺理成章的按照这个套路走的,他还真亲手给尉迟宝林做了一桌好菜,下套也要下血本。
在他做菜的这会功夫,好几次尉迟宝林都想夺门而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要是对方是个能打的,打一顿让对面服自己就好,说不定心情好认个小弟,这事也就完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烦躁的在房间里转着圈,这事要是真和那个厨子说的传出去,他爹那么好面子,还不打断他的腿?
想想小腿都抽筋?
当张兴打开房门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蔫了吧唧坐在椅子上的尉迟宝林。有一说一,与其和李二,老张这样已经看惯人情世故的老油条聊天,他更喜欢尉迟宝林的性子。
“放心,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不会传出去的。”张兴先给尉迟宝林吃了一口定心丸。“我虽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但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说完直接灌了一口酒,是和之前作风完全不同的豪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