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
这陈浩生,可是江州出名才子,听说早对许小姐倾慕已久,这第一个站出来,也得到了不少人叫好。
刘哲呵呵一笑:“来!”
那陈浩生摇头晃脑:“既然殿下说精通诗词,那浩生便以诗词讨教!”
刘哲点头。
心想尽管放马过来。
陈浩生道:“今日浩生得见许小姐,心中甚喜,刚才便诗兴大发,如此,见笑了!”
他转身,继续傲然看着徐若宁。
“日昃鸣珂动,花连绣户春。盘龙玉台镜,唯待画眉人!”
这诗一出,全场叫好。
便连那帝师许朗,也捋须点头,连连称赞。
五言绝句,剪短精炼,夸了佳人,诉说了情感,已经算是完美之作。
可见这个陈浩生,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众人嘲弄看向刘哲,心想如此佳作之前,他定然是来献丑的。
谁知刘哲嗤笑一声,长身而起,故意看着徐若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淡淡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啊!”
这诗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饶是这蜀中第一才女,徐若宁,也惊得捂着嘴巴。
陈浩生脸色大变。
面对刘哲这诗,他那简直就是渣渣!
他很是不服,近乎吼出来。
“今宵好风月,阿侯在何处。
为有倾人色,翻成足愁苦。
东湖采莲叶,南湖拔蒲根。
未持寄小姑,且持感愁魂。”
一时间,又引起全场喝彩。
刘哲喝了一口米酒。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陈浩生几乎吐血。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刘哲反唇相讥。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全场都听傻了。
这是燕王刘哲吗?他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这怎张口都是可以传世的诗篇?
又有一人不服,站起喝道:“燕王殿下,在下以‘江’为名,和殿下切磋几首!”
刘哲一笑:“好!”
那人道:“枕中云气千峰近,床底松声万壑哀。要看银山拍天浪,开窗放入大江来。”
众人纷纷惊叹。
此诗大气,绝无仅有,看来这人今日也是有备而来。
刘哲不以为意。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身为殿下,怎不以‘忧国忧民’为题!”
“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
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
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
唯见林花落,莺啼送客闻。”
刘哲回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众人皆跪。
徐若宁此时看着刘哲,已经不复之前鄙夷,站起来出题道:“归志宁无五亩园,读书本意在元元。灯前目力虽非昔,犹课蝇头二万言!”
读书为题,嘲讽刘哲不学无术。
刘哲这边。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回之你小姑娘家家,只会深闺幽怨,咬文嚼字,怎知治理一地之难?郎朗江州,政事繁杂,光用嘴巴说,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徐若宁色变语塞。
许朗此时已经急坏了,冷冷哼道:“上马带吴钩,翩翩度陇头。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万里乡为梦,三边月作愁。早须清黠虏,无事莫经秋!”
文豪出马,果然不同。
爱国为题,却郁郁不得志,愤慨悲壮,发人深省!
众人齐齐看向刘哲。
刘哲拂袖摇头,哈哈大笑。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这这……”
全场闻之色变。
帝师说不为封侯,你偏说死亦为鬼雄!这刘哲不仅随口就是一篇传世佳作,并且怼得这些人刚刚好!
妙!
十分妙极!
所有人都傻了。
许朗更是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今日他是来退婚的,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折损这燕王面子,谁知竟是这种结果!
徐若宁也紧抿朱唇,不知该说什么。
全场再无一个能打之人!
整个学堂的人,皆都面面相觑。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昏聩燕王吗?
这还是那个无恶不作,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吗?
今日的他,舌战群儒,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竟让这江州学子们,哑口无言。
震惊!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徐若宁看刘哲的眼神,似乎都变化了不少。
谁想刘哲冷冷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函,抛掷地上,冷声道:“想退婚,就去孤下榻之处,何必邀孤至此,蓄意羞辱,堂堂帝师,莫不贻笑大方?给!”
说完这话,他带着震惊不已的沈若愚和朱二球,转身离去。
“这……”
徐若宁捡起信函,打开一看,登时俏脸生寒。
这,竟然是一封休书!
不等你们退婚,我便休了你这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