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多月,楚风今年种植的300亩红丝米,就要彻底成熟了。不过,楚风却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翠灵鸟们最喜欢这时候,前来偷吃红丝米了,而且是成群结队的赶来。幸而翠灵鸟只在白天活动,楚风只要白天守在田间,当有翠灵鸟来的时候,便催动体内的灵力,释放几个秦清宗提供的音波灵技就好了。
这种音波灵技无甚威力,连一只蚂蚁也弄不死,不过用其来驱赶翠灵鸟,效果却是极好的。翠灵鸟不喜这种声音,闻之常逃之夭夭,偶有几只翠灵鸟,甚是顽劣,闻声而不逃,欲食红丝米,楚风便以灵气驭石击之,力度适宜,痛之而不伤之,被小石子击中的翠灵鸟,常发出类似婴儿的啼哭声,wa~~~wa~~~wa~~~。
每每听闻这种声音,楚风便不由想起,他的儿子楚云天。楚云天刚出生的那个晚上,声音便是这样,只是没有翠灵鸟这般清脆,却更是喜人,小家伙想来今年应有五岁半了,说来惭愧,楚风的记忆中却只有,楚云天几个月大时候的模样。
并非楚风不想,与儿子和妻子在一起生活,而是以楚风当时在荀家的收入,仅是能勉强养活他和妻子罢了。楚风的妻子魏小红,比他大一岁,是当年与楚风一起,跟随村长学习引气的孩子之一,魏小红修炼中有些搞不懂的问题,便常常向楚风请教,可惜魏小红的资质不佳,等到她18岁之时,依旧未能沟引灵气。
魏小红的父母,也就彻底息了这份心思,张罗着她早早嫁人。好在魏小红的父母,并没有善作主张,包办魏小红的婚事,而是找了几家合适的人家,供魏小红选择,楚风家便是其中之一,魏小红对楚风颇有好感,未多做考虑便直接选了楚风。
楚风当时正在黄石镇的雨家“打工”,收到父亲的传信时,楚风正在灵田中,以体内的灵力催生灵种。等到一片灵地忙完,楚风趁着打坐休息,恢复损耗的灵气时间,才在得到雨凉管事的同意后,匆匆出府见了父亲一面。楚风告知其父他的心思,同意这门亲事,因为楚风对爱问问题的魏小红,印象也不错,既然现在女方都主动提出来,楚风也就自然而然地欣然接受了。楚父在得到了楚风肯定的答复后,便匆匆离镇回村操办婚事去了。
楚风在雨家的自由休息时间不多,仅有雨家年中弟子大比的一星期左右时间,和年末岁庆的几天才可以离开雨家。楚风趁三个月后,雨家年中弟子大比的休息时间,匆匆回了一趟家,在双方父母以及村长的见证下,与魏小红定下这门亲事,成为夫妻,却未行夫妻之实,一是楚风这次回家仅能呆四五天而已,时间太短,再就是他在雨家当时并无收入,楚风觉得不应该就这样对魏小红,会让他有种愧疚感。楚风承诺等他和雨家的契约结束后,就带魏小红去紫晶城生活,到时再成为真正的夫妻。楚风觉得,凭借他灵作物的种植技能,当会给魏小红不错的生活,至少相对于磐龙村来说,会好很多。
然而之后的残酷的现实证明,楚风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等到楚风和雨家的契约到期之后,他便满怀憧憬的返回磐龙村。当楚风再次看到,村口那棵熟悉的,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柳树时,他的心情便不由觉的轻松起来,身上某种无形中压力,亦随之缓缓消失,也许这就是自由的感觉,楚风不禁想到,因为他之前一直生活在村里,并没有感受到“自由”的珍贵。有些东西,也许只有在失去以后,才更会懂得去珍惜。
有得必有失,楚风在雨家辛苦劳动的这些年,虽然没有拿到什么酬劳,不过让他却学到了,不少灵作物生长特点,和相对应的培育技术。倒不是雨家有多大方,把灵作物的培育知识传授给散修,而是想让人干活,就得告诉人应该怎么干不是,种植灵作物又不是种大白菜,培育方法错误的话,最终损失的还是雨家他们自己。
这也是一些功法和灵技,从宗门或者家族流出的原因,毕竟就算是仙人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活、有些事,总得需要别人去做,不过也仅限于一些低级法门,各个宗门或者家族的核心功法和秘技,是基本不可能流出的,就算流出,其势必要将得到之人除之而后快,以杜绝核心功法被传播的可能。
一些低级作物的种植技术,对于雨家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毕竟每年都要招一些人签订契约,来替他们从事一些“低级”杂务,好节约出雨家子弟宝贵的修炼时间,毕竟照看灵田等是很费时间的,根本不能专心修炼,与其浪费宝贵的时间,还不如找一些“听话的”人更划算,这也才给了楚风这样的纯草根散修一些“机遇”。
楚风很快沿记忆中熟悉的路线,回到他这些年他没回来待几天的家。门框的高度,相对于楚风现在的身高有些矮了,楚风得低一下头才能进屋。楚风进屋的时候,她的母亲正在织丝巾,一种镇上女孩子喜欢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楚风曾在一次替雨凉管事,到春风楼办事的时候,在一楼的大厅,那些穿着华丽的女人们身上,见到过丝巾这种东西。在当时的楚风看来,丝巾那么薄,夏天既不能遮阳,冬天又不能保暖,戴在脖子上华而不实,无甚卵用。不过,楚风现在回忆起来,这丝巾貌似确实有几分好看,小红她想必也是喜欢的吧,于是便出声问道:“妈,这丝巾是织给小红织的么?“
楚风的母亲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楚风,方才她将精力都投入到织丝巾当中去了,并未发觉。楚风的母亲徐氏既是兴奋,又觉有些好笑,不过她终究没有笑出声来,反而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揶揄自嘲道:“咱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衣服穿就不错了,还丝巾?”
楚风的母亲解释道:“丝是从村长那里领的,我只是把丝按照村长的要求织起来,再交还给村长,赚点钱补贴家用而已。这活其实也蛮不错嘞,很是轻松,和下地干活比。只是,总是织这般细的丝有些费眼睛,好在村长给的钱不少,足足有五个铜子嘿,你爸去年冬天费那些力,去山上打的大狍子,才卖了18个铜子。前些天,我去村长那里,准备多要些丝的时候,村长说镇上给的丝已经派完了,也就是没丝了,要是有足够的丝,我还想天天织哩。”
“小风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哦,吃过了么?”徐氏一边小心翼翼的放下织了一大半的丝巾,一边问道。同时就要起身去伙房做饭,楚风连忙拦下母亲,说道,“妈,我吃过了,吃过了,和我关系不错的雨凉管事,请我下的馆子,那面味道可棒了,我足足吃了三大碗才回来的。”
“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回雨家了。妈,您难道忘了,已经过了十年了呀,我和雨家签的契约已经到期了。我现在已经,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以后我就可以用,这些年学到的灵作物种植技术,去城里赚钱。先赚些钱,把小红接过去,等将来赚够了钱,在城里买了大房子后,再把你们都接去城里住。”楚风满怀希望的道。
“好,好,好,等儿子你将来有出息了,妈便去城里,替你照顾娃娃们,你和小红可得多生几个哈。”楚风的母亲欣喜道。
楚风早就决心要去城里“发展”,所以他家便没有在村里盖新房子,毕竟盖房子是一笔不小的花销,等盖好了不定要欠下不多少外债,盖了不住反而白白浪费多可惜。
楚风正要继续回忆下去,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是李远峰李哥。楚风隔壁的灵地,便是李哥承包的,双方隔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李哥是个人来熟的性子,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李哥你不在地里守着,跑我地里干啥,现在白天不守着点,就不怕你种的的红丝米,被翠灵鸟吃了?”楚风问道。
“没事,离得又不远,在你我这也看的见,它们敢来,我李远峰保准要打下几个来,尝尝它们滋味,开一下荤”李哥吹牛道。
楚风打趣道:“得了吧你,我都不敢说,能打下来几只翠灵鸟来,就你那水平,怕是有哪只翠灵鸟,听了你的大话,被笑死掉下来的吧。”
“成 成 成,我说不过你,我这次可是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我刚知道就来告诉你了,是不是很讲义气?”李哥转移话题道。
楚风略带几分不屑的回道:“王麻子的媳妇生了,还是你又发现啥宝贝了?”听到“宝贝”二字,就连一向厚脸皮的李哥,脸色也不由微红几分,尴尬笑道:“都不是,我这次是很正经的。”
李哥郑重道:“秦清宗的人,好像要打算提高灵地的抽成比例。”
楚风听闻不由一愣,随后莞尔笑道:“你这回可就更离谱了些,人家秦清宗,堂堂的偌大宗门,当初可是说要优惠百年的,这才过了几年,满打满算这才三年不到,怎可能这就涨租了呢?”
“我那哥们和我说的时候,我比你还不信呢!不过这消息应该靠谱,这消息我哥们,可是从秦清宗在布谷星的副主管亲传弟子,那里打探到的”李哥解释道。
“你哥们,能认识副主管的亲传弟子???”楚风随即不信的反驳道。
“我那哥们也是散修,当然不可能认识,什么副主管的亲传弟子。这事说来也巧,我那哥们的妹妹,在福满楼当侍女,她侍奉的欧阳百花姑娘,是福满楼四大花魁之首,花魁你懂不懂?”李哥看着楚风问道。
“我只知道葵花,是一种灵作物,至于你说的什么花魁,我就不知道了。福满楼这个名字,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整个布谷星,最高档的酒楼,装潢的富丽堂皇,就连地板都是金砖铺成的,说到金砖,楚风的眼神之中,瞬间闪过一丝艳羡之色,随即又消失无踪。福满楼这种地方,不是你我这种散修所能企及的存在,我连福满楼在哪里,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楚风双手一摊回道。
李哥随即肯定道:“我一猜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解风情,你平时除了侍弄灵田的灵作物,对其他的几乎都漠不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田里有啥宝贝,值得你这般悉心看护。”
李哥刚说完,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前段时间的一件糗事,他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你白天天天守着也就算了,还半夜三更不休息,在地里瞎晃悠。前几天的时候,我晚上摸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地正在“放水”,你像个幽灵似的,在田里晃悠,给我吓得直接“断流”了,搞得我现在“放水”,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
楚风和李远峰谈话的同时,一场远在他们千里之外,即将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会议”,正在徐徐拉开帷幕。除了在外“忙碌”,暂时回不来的赵无名“副主管”之外,秦清宗在布谷星的“高层”尽皆在列,将要“讨论”的内容,正是楚风他们,所关心的涨地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