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两人回到侯府之后,魏嘉就转着自己的轮椅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背影萧索。
唐素青也不敢逼他太紧,不过经过今日之事,他要是再有自尽的想法可怎么办?
思索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对策来,她只好郁郁寡欢地先回了涟漪院,打算回去给世子煮些鸡汤补补,也好有理由去盯住他。
进了院子,到处都是安安静静地,似乎没有人在,院里的树叶飘落满地,景象荒凉。
看不到人,她只好在院中四处叫喊道,毕竟对于侯府她并不熟悉,很多事只好询问她。
“冬玉,冬玉。”
过了好一会,冬玉才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还顺道伸了个懒腰,一副不悦的神情瞧着她。
“又怎么了,好端端的还不让人好好睡个觉了!”她慢悠悠地往唐素青走来,不紧不慢的样子,看起来她比唐素青更像个主子。
唐素青没有与她计较,只是问她,“我打算给世子炖个鸡汤,你能否帮我去厨房那取些食材和炊具。”
“是你自己想吃顿肉吧!还扯上世子爷,告诉你,没有!现在厨房能给我们提供点稀粥就不错了,其他的,我可要不来!”冬玉撇撇嘴,她还想吃点好的呢!可惜,被她连累的,自己都不招人家待见。
“那厨房往哪里走,我……我自己去看看?”唐素青踌躇了一会,想着世子消瘦的脸颊,终于决定自己还是去厨房看看。
“出了院门往东走,拐过长廊就到了,你倒是脸皮厚,那就自己去吧!”冬玉斜了一眼她,说完就又回了屋里去了。
没饭吃,饿着肚子也没力气干活,还不如去补觉,再说,有活干,她也不愿意为唐素青干活,她打心里瞧不起她这个惹祸精!
见冬玉又回了屋里,她匆匆进了屋内拿了个东西往怀里放,而后就按照冬玉说的,往厨房走去。
一路上,经过的一些下人看见她都离得远远的,不愿意靠近她半分。
“就是她,这个灾星,自从她来了府上,府里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真是倒霉透了!”
“我之前听说,方圆寺的方丈给她算了一卦,说她是天降的灾星,所以之前才被送过来当祭品的!”
“啊,这......那我们可得离她远些,要是被她连累了,多冤枉啊!我还这么年轻呢!”
......
那些人虽避着她,却也对她议论纷纷,说的没有一句好话,所以来了侯府这些日子,她也几乎只待在自己的院中或是去找世子,不爱去别的地方。
她的双手紧攥着,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的干扰,只是脚步更快地要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厨房的众人倒是没有再避着她,不过也没有理会她,就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各忙个的。
唐素青咬咬牙上前拦住了一个洗菜的大娘,“大娘,我想问问厨房的母鸡可否给我一只,还有炖汤的炊具也能给我用下吗?我有带钱过来,贵也没关系的!”
说着,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倒出来几个碎银子,怕也是有好几两。
“我可不敢收你的钱,万一折寿了怎么办!我只是个洗菜的,你可别找我!”大娘说完,端着她的菜就走了,生怕她缠上自己。
唐素青脸色一白,眸中黯然失色。
接着她又问了厨房另外几个人,要么完全不搭理她,要么就开口嘲讽她几句,总之,没有人愿意把母鸡卖给她。
最后,唐素青只能放弃,往门外走去。
一边的一个烧火的丫鬟见她要走,偷偷伸出自己脚绊了她一下,她整个人就往前倒去。
“嘭!”
“嘶~”
刚好她的额头磕到厨房的一个边角上,额头顿时红肿起来,还渗出了血迹。
“噗呲,哈哈哈,真是活该!”
“你瞧瞧她装出的那可怜样,要不是她,我们世子才不会落水导致双腿残疾!”
几人在厨房笑开了,丝毫没有人认为自己有何做错的,只是偶尔有几个胆子小,年纪也小些的丫鬟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有些不忍,却也没敢说什么。
原来,这个府里的人心也没有比她那爹和后娘好,世人都避她如蛇蝎,对她的恶意也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
可她也觉得冤枉极了,就因为那和尚的一句话,她这么多年来遭遇到多少白眼和嫌弃,都说佛家慈悲为怀,她独独因此背负一生不幸。
“何止呢!如今侯爷都被她克得卧病在床,夫人原本还病着呢,就赶忙去照顾侯爷,真是祸不单行!”
“侯爷什么时候病了?”唐素青赶紧从地上爬起,有些焦急问道。
世子现在这种状况,唯有侯爷能撑起府里重担,若是连他都垮下,她害怕这会对世子是一个更大的打击。
这样想着,也再等不急那人的回答和自己一身的狼狈,快步的离开了厨房。
她这几日一直照顾着世子,也没到正院去请安,也是怕自己去了惹侯爷更生气,而府里她更是没有什么交好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侯爷病倒的事。
她脚步匆匆,只是在经过风荷院时,见一大堆人在搬东西,有珍贵的瓷器和一卷卷书画,以及不少的大箱子。
这侯府就那么几个主子,这架势倒是像要搬离侯府,可又有谁这时要离府呢?
侯爷都卧病在床了,这时候难道还有比他更重要的?
她皱起眉头,心中疑惑,却打算还是过去看看侯爷的病情更为重要,便又移开脚步。
结果,风荷院里头刘姨娘有些尖利的声音传出,成功地让她止住脚步。
“你们给我仔细着点,这些东西贵重的很,过几日圣上那边传来削藩后,我可就指望着着些东西过后半辈子了!”
圣上这个时候竟然打算削藩......
她虽然对朝廷之事没有什么了解,但也知道削藩是何等的大事。
但侯府才出了大事,圣上悔婚也就罢了,此时削藩,收了兵权,夺了封地,也难怪侯爷会病倒了。
圣上此举,无疑是在乘机打压侯府的势力,果真是帝王无情,狠厉无常。
若是如此,侯府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