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离离看到老太太走了,她直接抱起女娃,跟了上去。
村民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池离离他们离去。
池离离一路跟着老太太,跨过门前的小溪,就看到三间土黄色的茅草房和空荡荡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农家院子,她脑海中的记忆又涌现了上来。
她记得,因为她偷东西的关系,这个家已经把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都拿去赔给村里人了。
大到种地用的犁具,小到一个缺了口的碗。
这个家被折腾得,全家连一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她那三个两岁大的孩子,两个男孩就一身衣服,一个穿上衣,一个穿裤子。
“你这黑心的,又去偷东西,真给我们家丢人!”池离离正回忆着,一个年轻男人指责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抬头望去,是一个二十出头,土书生模样的男人。
她记得,这人是池家老三——池有才!
看到这个池有才,她这副身子下意识地缩起肩,双手交叠在身前,做害怕状。
靠!怕个毛线!
池离离反应过来,直接挺直腰板,直视向池有才!
“过来!让我这个读书人好好给你讲讲道理。”池有才冲池离离招手道。
“讲啥讲,先打一顿再说!”
老太太抄起洗衣棍就要朝池离离打来。
池离离刚抬起手准备反抗,却被池有才一把拉走了。
“你放开我!”池离离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
“快、快拿出来。”
池有才没发现池离离的不对劲,拍拍她的肩,朝她伸手,脸上是隐隐的期待。
池离离有点懵,“拿什么啊?”
“你装啥傻,你今天偷的东西呢,拿出来!”池有才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没偷!”池离离双手抱胸,否认自己是小偷。
“再说了,我就算有东西,凭什么给你啊!”
她这话,可把池有才惹怒了。
池有才直接推了她一下,骂道:“死丫头,反了天了?我是这个家唯一的读书人,家里有啥都得紧着我,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偷东西那还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哪次偷东西回来我没给你分一口,你是嫌少?!”
池离离听到这话,脑海中关于偷东西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原来,原主偷东西,都是这个池有才教唆她去的。
不止是她,连她三个孩子也是受了池有才的威胁!
今天偷麻婶儿家的菜,原主是不愿去的,毕竟麻氏是出了名的泼辣。
结果,这池有才就找来三个孩子,让三个孩子骗原主去......
难怪刚才老太太说她带三个孩子去望风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呢。
池有才见她不说话,更气了,“还磨蹭啥呢,信不信我让你奶打死你!”
“呵!打死我?”
池离离被他气笑了,下一秒,她转身捡起孩子丢在地上的擀面杖,朝池有才举了起来。
但池有才并未被吓到,他可是乌鸦村唯一的读书人,全村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家里人更是把他当祖宗供着。
池离离还敢打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想要吃好用好,就叫别人去给你偷?到头来,他们被打得半死,你却坐享渔利!池有才,真有你的啊!”
池离离一边打一边骂。
她今天就要替那个死去的原主和三个孩子讨回公道!
“啊、疼疼疼...娘,救命啊娘,梨子疯了!”
池有才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到处乱窜。
他一个从小到大啥也不干的土书生,哪是池离离的对手?
正在门前小溪用袖子给三个孩子擦脸的池家老太太听到这喊声,她丢下三个孩子,起身就往院子里跑。
看到池离离用棍子打她的宝贝儿子,她抄起洗衣棍就朝两人过来。
“死丫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偷东西败光了家里,还打你三叔,你咋不找块石头撞死呢!”
老太太突然出手,打得池离离一个措手不及,背后生生挨了一棍。
她气极了,一把抢过老太太手里的洗衣棍朝池有才丢去,然后冲着老太太大喊:“偷东西的不是我,是池有才,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你说啥胡话,自己偷了东西还嫁祸给你三叔,你知道你三叔是谁不?他是未来的官老爷!”
“再敢胡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老太太半威胁半警告地对她说。
听到这话,池离离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皱眉道:“奶奶,你知道这事儿对不对?”
老太太刚才那句警告的话,明显是心虚了。
也是,原身偷了近两年的东西,全村都摸了个遍,拿回来的东西却所剩无几,老太太想不发现都难吧?
但她却装作不知道,纵容池有才把他们母子几人当枪使。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也就是原主这个蠢货才会被这母子俩忽悠。
“我知道啥?我就知道你偷了东西,还想连累我们家的官老爷,你要是敢胡说,害得才哥儿考不上功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池老太越是生气,就越证明她心虚。
池离离这下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对母子。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擀面杖,朝池有才的屋子走去,一脚踢开了那房门。
池老太和池有才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顿打砸的声音,他们慌张地跑到门口。
池老太看到屋里被砸得乱七八糟,东西摔了一地,气得大骂:“你这黑心的,想找死是不是,那个不能砸啊......”
池离离才不理会池老太的呼喊,她挥着手里的擀面杖,直接朝书桌砸去,书桌上仅有的两本泛黄破旧被虫啃得掉屑的书也被她撕碎。
看着一地的碎纸片,池老太挨着门框跌坐在地,气晕了过去。
“池有才,今天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敢惹我,我会让你们全家都死得很难看!”
池离离发泄完一通后,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三间屋子。
一间住着池有才,一间住着二房四人,最小的这间,住着她爷爷池铁树和池老太,还有他们母子四人。
怪只怪她爹娘死得太早了。
大房就剩他们母子四人。
没人撑腰,又是小辈,家里是个人都在使唤他们母子。
原主的生活可谓是猪狗不如。
可想而知,她未来的日子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