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闻言,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朝盛辉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盛辉立马会意,便温声对他道,“你表嫂不是外人,对她说没关系,不过你注意点,她胆子小,别说的太吓人。”
“我胆子哪小了!”我闻言,立马不满地反驳他。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被老鼠吓得到处乱窜。”盛辉微微上扬唇角,竟然取笑我。
我被他取笑很憋屈,但是还真找不出话来怼他。因为我胆子确实不大……
我只能别过头不理他了。
阿水因为听到盛辉这话,放下心来,朝我认真回答道,“表嫂,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幻蓝蛛是一种蛊……是人饲养的蜘蛛,它身上的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觉。”
“这种蜘蛛,人养它做什么?”我不解道。
“这要咋子说呢……”阿水为难的朝盛辉看过去。
盛辉见状,便接过话茬,“我们这偏远苗寨不像城里有什么防盗门,所以,为了防止外人闯进家门,就会在门上放一些自己饲养的毒虫来防盗。阿水呢,放的就是这个幻蓝蛛来守门。”
盛辉说完,用脚踢了踢阿水。阿水变会意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右手在自己的手腕处,敲打了三下,很快一只蓝色的蜘蛛就从他的小褂袖口爬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我,一看到这个蜘蛛,吓得条件反射的抱住了盛辉的胳膊,“呃,就是这个蜘蛛!就是它刚才咬得我!”
我说完,都不敢去看那只蜘蛛,生怕看它一眼,它就会过来再咬我似得。
“别害怕,它现在不会咬你的。”盛辉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
阿水则笑了起来,“哈哈,表嫂亏你还是蛊医的婆娘,连这一个小小的守门虫都害怕!”
我被阿水取笑,连忙睁开眼睛,朝他瞪了过去,“我可是第一次见这种毒蜘蛛,而且我相信,任何一个城里姑娘到这里来,都会害怕的。你们这些乡巴佬也真是野蛮,居然养这种虫子防盗……”
说着说着,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盛辉,“对了,蛊医是什么?”
盛辉猝不及防的被我这么一问,微怔了片刻,才朝我解释道,“是苗寨对医生的一种称呼。”
“苗医的意思?”我有一些吃惊的问他。
盛辉抿了抿轮廓分明的薄唇,“算是。”
“才不是呢,我大表哥比普通的苗医可厉害得多……”
“阿水!你表嫂也醒了,你去把菜热一热,一会我们一起吃饭。”不等阿水把话说完,盛辉就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吩咐道。
阿水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随即点了手腕上的幻蓝蛛一下,见它爬进自己袖口后,他才离开房间忙活去了。
他一走,我才想起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发现我现在是在吊脚楼上的一间木头屋子里,屋里除了一张双人竹床之外,就全是竹子做成的书架,书架上也放着好些书。但书好像是因为常年没人翻动的缘故,所以落了厚厚一层灰。墙角还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葫芦丝,同意样也满是灰。
从房间的摆设来看,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有学识的人,而且还精通音律。
这不禁让我产生了好奇,便朝旁边的盛辉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这是我以前的房间。”盛辉淡淡地回道。
我闻言却吃了一惊,“这是你的房间,难道你真的是什么苗医?”
在我印象当中,苗医怎么说也算是个医务工作者,应该是一身儒雅之气吧。可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生。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就只是会些皮毛而已。”盛辉依旧淡淡道。
我闻言,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在万氏那些打手脖子上扎针的事情来,还是有些相信他会点医术了。
“就算是会些皮毛,那你也算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为什么还那么颓废,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啊?”我不解道。
盛辉低下头,沉默了。
我好歹也和他相处了三年时间,所以对他的性子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一般这种情况,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也不想多问,免得他觉得我在意他。所以,我下了床,只是问他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你外公在哪?”
“阿水说,我外公和舅舅二天前就去山上寻虫了。”盛辉回答我道。
“你外公不是病……”
“外公并没有生病。”盛辉不等我的话问完,就猜到我是要问什么了,话说到这,他又猜到我接下来想要问的问题,接着回道,“可能是我外公撒谎了,目的是想让我带你回来看看他。”
“你外公可真行!”我闻言,气愤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哪知床咯吱一响,晃荡了一下,这把我吓了一跳,埋怨道,“什么破地儿,连床都是坏的。我说盛辉,既然你外公他没有什么事情,那我们明天就回海城。”
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可以连外公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离开呢?”盛辉不同意道。
我一听就火大了,“谁说不是呢?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家的那个外公和舅舅还跑到山上去捉什么虫子!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见我们吗?”
“不会,我外公和舅舅之前就打过好多次电话,想让我带你回来。但之前我都没有答应,他们还很失望。所以,他们不可能不想见我们。我估计,他们明天一早就能回来。”
“行,他们明早回来,那我们下午再走。”我双手抱胸,朝他傲然道,“我这也算是够给你面子了!你也知道我在城里住惯了,这种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了的。”
话末,我一把将搭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抛到脑后,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盛辉没回应我,算是妥协。
我见状,心情才好一点,随后傲然的别过头,“我饿了,快带我去吃饭。”
盛辉轻嗯了一声,就起身走了出去。
我见状,连忙跟上。
跟着他从窄小的木制楼梯下了楼后,就看到楼下大厅昏暗的灯泡下,阿水正在一盘一盘摆着饭菜。
下楼走了几步后,我下意识的看向屋顶处,顿时想起那个可怕的蓝衣小鬼趴在上面的可怕模样,吓得我连忙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对盛辉道,“算……算了,我就不下去了,你盛碗饭到楼上,我在楼上房间吃!”
话末,我逃似地折回楼上房间。
盛辉现在不喝酒了,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人还算不错,我说什么他都帮我做。没多会儿,他就一手端着一碗米饭,一手端着一盘菜进来了。
等他将饭菜放到床头柜处,我就迫不及待的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吃了起来。我发现他端的这盘酸豆角炒肉味道真不错,我一口气就吃了一大碗米饭。
吃完见他还没走,我便好奇地问他,“你看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