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拿过医生手上的笔,“医生,请您尽力医治我爷爷,拜托了。”
诚恳的说完这句话,宋可熙的大名赫然出现在手术书上。
女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瞬间换来刘萍瞪大眼珠子的指责:
“宋可熙!这么多长辈在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签字?!”
宋可熙冷笑着看她一眼,对面露迟疑的医生表示,她是病人的亲孙女,自然有资格签字。
“她不是!她只是一个贱种而已!”
“不行!我才是宋家的长子,这份手术书无效!”
纷扰骤起,在医生表示只要是直系亲属就有权签字并离开后,不出宋可熙所料,她终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千古罪人:
“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哪里尽得起大手术,你这是要了你爷爷的命啊太恶毒了!”
“老宋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亏他最疼你!”
这其中刘萍骂得最凶,还上手拉扯她,一副把她吃掉的可怖模样:
“宋可熙!你个不学好的下贱坯子!你凭什么签字?!你就是想让爸马上死!好争夺宋家的财产!”
刘萍越来越坚信宋可熙之所以会出现,一定是早就哄得宋老爷子立好遗嘱,所以胜券在握!
好一个贼喊捉贼,任由刘萍这个泼妇揪着自己衣撕扯好一会,出其不意的,宋可熙猛的推开她!
刘萍哪想到宋可熙敢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反抗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一屁股跌摔在地,肉疼到龇牙咧嘴,宋安国赶紧去扶起她!
先是注视刘萍,随后看向那群所谓亲戚,宋可熙面无表情提醒道:
“这里是医院,你们可以试试闹得再大声点。”
把保安吵过来最好,她正好落个清净。
嘴角抽搐,刘萍不死心,还想继续跳脚吵下去,没等她骂多两句,一个小护士带着两个保安走来,看神经病似得请求她安静,否则便只能把他们这帮人全“请”出去。
事到如今,宋安国只得不耐烦地呵斥刘萍:
“够了,你给老子闭嘴!”
与此同时,宋志刚铁青着脸,死瞪着宋可熙:
“你签的名,到时候要是我爸出了什么意外,我告诉你,你这个小贱种绝对推卸不了责任!”
他的潜台词便是,老人要是死了,看你还有什么脸争财产。
冷勾嘴角,宋可熙理都懒得理他。
爷爷要是此时不做手术,才是真的没有活路。
枯坐到天亮,手术灯终于熄灭,爷爷还在昏迷,但是手术很成功,接下来便是靠人细心护理。
向医生真诚道谢后,宋可熙匆忙回家。她得拿一些换洗衣物,亲自去医院陪护。
没找到才进门就听到一道冷酷至极的低沉男音:“站住,”
那个尊贵得不似凡人的俊美男人,一手咖啡,一手报纸,冷垂的视线,根本没有放在她身上:
“彻夜未归。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宋可熙一脸疲倦,听到男人这话,几乎忍不住要发笑。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同样一夜未归,回来只为了洗漱吗?五十步笑百步,她从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这这个隐形丈夫如此不要脸。
说到脸,元景柏拥有一张无法被忽视的冷俊面孔——五官立体精细,狭长幽邃的墨黑色眼眸之下,生着混血风味的挺直鼻梁,薄而锐利的淡薄嘴角天生微撇。
光从外表上看,她俊美高大的隐形丈夫已经完美得不似凡人,更别提作为圣元财团说一不二执权人,过于有钱有势的他,在外,是一个多么禁忌可怖的存在。
被这样一张令无数女人呼吸急促,心跳面臊的俊颜,侧脸漠视了不知多久后,女人悠然开启淡红的唇:
“亲爱的,有件事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从未听闻过的歪腻字眼,轻飘飘钻进耳朵,元景柏下意识的抬高冷眸,勉勉强强地,愿意用那张五官端正俊美到宛如顶级雕刻师凿刻出来的深邃面容,正对上宋可熙的视线。
他看到宋可熙冲他莞尔一笑:
“我真的,真的受够了你这个天天摆着张死人脸,自认为高高在上怜悯众生,实际不过是个没心没肝只晓得对妻子冷暴力的混蛋。”
哐当一声,餐盘落地,这是家里,正在上餐的佣人听到女人的发言后,心惊手滑导致的。
“对,对不起!元先生,我我……”
“刘阿姨,元先生不是那种会因为保姆一个手滑就辞退人的绝情雇主,”宋可熙通红着眼,因为出口骂男人混蛋而感到无比如释重负的她,似笑非笑着继续说道:
“你先退下吧,地上的残渣晚点再收拾也没关系。”
算了算,她嫁给这个男人,已经三年有余。
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总之所有的人,都说她命好,只因双方爷辈定下的娃娃亲,便能嫁进圣元集团这种顶级豪门,攀上最高枝不说,老公更是一表人才俊美无双,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已经不是幸运两字足以概括。
可是,谁又能切身体会的到,一个已婚女人,夜夜孤枕难眠的痛苦,和被无情丈夫漠视多年的苦痛难言?
曾经,她天真的爱慕着他——才貌,权势皆优秀到元景柏这种程度的男人,敢问世间上能有多少女人,能抵抗得住呢?
她是个俗人,凡人,相亲第一眼,她就心甘情愿愿意嫁给他,结婚之后,她全心全意地想做好他背后乖巧懂事的全职太太,任劳任怨地讨好,不过是想奢求他能疼爱她一点,哪怕只有一点都好。
然而,上一世,当她遇到人生的多种重击时,这个男人没有一次是在她身边的。
甚至于,那份令她痛彻心扉的离婚协议书,都是由他的母亲交代转交而来。
是啊,工作繁重,他真的好忙好忙……忙到她现在终于认清了一个铁打的事实:
他根本不在乎她,在他眼里,她跟外头那些变着花样,不知羞耻巴结勾引他的无聊女人,实际并无二质。
女人一通言语上的发泄,元景柏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握拳再松开,宋可熙微微抬高小巧的下巴,迈步回房。
如今,有幸重活一世,她真的看清了很多东西,也真正懂得什么该放下。
他不爱她,那么,她也不会再中意他。
不多时,当女人提着手提箱,像一只迫不及待腾飞的小家雀飞离牢笼一般,出门而去,元景柏平静冷清的面孔上,头一次,出现一道微小的裂痕。
放下报纸,大手眼疾手快的扣上纤细手腕,不由分说地,元景柏直接把女人提扯到身前!
宋可熙对男人的所为猝不及防,只得狼狈撞上那硬邦邦的宽阔胸膛:
嘶——!
“你这是做什么?!”
好痛!她的鼻子差点要被撞断。
无意间,对上一双咄咄逼人的阴鸷墨眸,宋可熙不由得呆愣了半秒,此时,男人冷眉微蹙,又一次质问她:
“你还想去哪?”
才回来就要出去,这个女人是把这里当成旅馆不成?
元景柏很清楚自己胸肺间的陌生怒气因何而生,他明媒正娶的无趣妻子,即便他对她没有感情可言,但是自己的老婆抛头露面在外玩了一整夜,一夜未归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多少感到不悦。
更何况,他还被这个靠父辈关系入住元家,存在感渺小的无聊女人,莫名其妙地当面骂混蛋。
宋可熙的言行举止反常到了极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元景柏莫名在意的是对方下楼后,哪怕只一眼,一眼都没再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