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歌脑海里突然间就闪现一个人的名字。
“孙思邈!”
嘴巴不听话,立即就脱口而出。
魏语青又差点把短剑拔出来,怒斥道:“你敢对我师傅不敬!”
李欢歌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道歉:“孙神医,小子久仰大名,第一次见到神医真容,一时情不自禁。”
孙思邈乐了。
这少年掌柜真会用词。
他笑道:“无妨!名字就是给别人叫的,老道听到别人叫我神医,反而会觉得惭愧。”
魏语青没想到师傅会这么说,气的恨不能咬上李欢歌一口。
李欢歌了然道:“那我就叫孙神医孙道长吧。”
对于魏语青,直接无视了。
傻姑娘脑袋缺根筋,够可怜了,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好!”
孙思邈开心极了。
难得遇见一个如此随心真诚的少年。
李欢歌又道:“道长听不得别人叫你神医,定然是因为无法医治所有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吧。”
魏语青在一边冷哼道:“那是我师傅谦虚!”
孙思邈却神色激动。
知己也!
他激动的道:“老道不知为何,与小友一见如故。”
李欢歌舔着脸道:“道长,我也是!”
神医礼贤下士,咱还客气啥?
有了神医这个朋友,就多了一条命啊。
古代药物没那么多,生病基本上就等同于在鬼门关走一遭。
中医固然神奇,但是郎中不同,水平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这个忘年交,必须敲定了!
李欢歌忙问道:“道长,请问您是吃饭,还是喝酒?或者住店?”
魏语青直瞪眼。
你当本大小姐的师傅是酒囊饭袋啊!
孙思邈笑问道:“老道既不吃饭,也不喝酒,更不住店。”
“来此地,是为了找一个人。”
暗处。
听墙根的君臣二人明白孙思邈的来意了。
上次,因为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神奇手段,孙思邈死活非要见一见发明接种牛痘的神奇少年。
结果,被李二陛下以推广牛痘为要的理由,给拖了过去。
不过,孙思邈非要李欢歌的地址。
李二陛下没多想,就告诉了他。
谁想,今天孙思邈自己找到门来了。
李欢歌问:“道长找谁?”
“一个神奇的少年掌柜。”
“我?”
李欢歌惊呆了。
孙思邈也吃惊的问:“小友就是李欢歌李掌柜?”
“是我!”
“就是你发明了接种牛痘,预防天花,老道早就想一睹真容,一直拖到今天。”
孙思邈一把拉住李欢歌的手,热切的道:“今日,可算上老道见到了活人。”
李欢歌:……
还能见到死人咋滴?
孙思邈突然又撒手,后撤一步,恭敬的道:“老道穷极一生,都未能想过预防天花的关键,就在小小一头牛的牛乳上的脓包。”
“小友之神奇,可见一斑。”
“请受老道一拜!”
吧嗒——
魏语青的下巴掉了。
不是吧?
师傅对这混蛋至于这态度吗?
虽然,他发明了接种牛痘预防天花,但与师傅相比,他怎么干受师傅的大礼?
李欢歌的确不敢,麻溜的就往一边躲。
“道长,你悬壶济世,这份功德,可别对我行大礼,这是要折我寿啊!”
孙思邈一下就尴尬了。
就这么架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李欢歌又道:“道长,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小子有很多东西想要向道长请教。”
“小友,老道还有很多东西想请不吝赐教。”
“道长,赐教不敢当。”
“就凭借接种牛痘之法,小友当得起任何医者的请教。”
“道长,小子真的不敢当,我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赶上了。”
“若是如此,那可就羞煞老道了。”
魏语青:……
李二:……
魏征:……
这咋还商业互吹上了。
“道长,小子有一件要事,希望道长能够传达上听。”
孙思邈一听,正色道:“小友请说。”
“瘟疫来了。”
只有短短四个字。
听墙根的君臣二人无语了。
这是想借孙道长之口,告知朝廷。
李二气结。
腻嘛!
你就不能自己告知朝廷,朝廷还能吃了吗?
京兆府少尹卢正夕那个混蛋,只不过是一个例外而已。
你为何如此不信任朝廷!
孙思邈一听,脸色更加严肃了,谨慎的问道:“小友为何如何判断,瘟疫又在何处?”
“道长随我来。”
李欢歌前面开路。
孙思邈紧跟。
魏语青提着短剑,咬牙切齿的也跟了过来。
这个混蛋!
还好意思说瘟疫来了,之前说发国难财,等本小姐把你的真面目拆穿了。
好让师傅认清你的无耻嘴脸。
听墙根的君臣二人一见朝着他们来了,赶紧弯着腰就跑。
李欢歌将孙思邈带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两个乞丐站在那里,也不敢乱跑,等着李欢歌到来。
“这位是孙神医,让道长替你们诊断一下。”
李欢歌指了指孙思邈。
两个乞丐闻言,立即拱手抱拳,齐声道:“多谢孙神医!”
李欢歌有点吃惊两人的反应。
从两人的反应来看,并非不知晓孙思邈的大名。
但是,却能够如此激动又从容,不卑不亢的拱手施礼,这两个乞丐出身并不普通。
孙思邈没想那么多,一心记挂瘟疫。
他观察了两人的面色,舌苔,又再次号脉。
望闻问切过了一遍。
然后,孙思邈的脸色就变了。
瘟疫!
果然是瘟疫!
百姓之苦也!
就在这时。
李欢歌却跑了。
魏语青只当他是害怕被瘟疫传染,所以才会怕死的开溜,气得直跺脚。
谁想,眨眼间,李欢歌就抱着一个酒壶来了。
你还想着喝酒?
魏语青差点没把短剑挫在他心窝里。
幸亏李欢歌嘴里叫道:“道长,先消消毒。”
“消毒?”
孙思邈一愣。
接着,就看到李欢歌把酒壶里的酒水倒了出来。
“请道长洗手。”
说着,又往孙思邈身上洒起了酒。
魏语青斥道:“你干嘛呢?”
李欢歌一拍脑门儿,忘了解释了。
“道长,这是我发明的酒精,可以做消毒用。”
“你接触了患者,就存在被感染的风险,经过酒精消毒杀菌,感染的风险就脸黑了很多。”
孙思邈满脸问号,充满求知欲的问:“何为酒精?何为消毒?杀菌……菌是什么?”
李欢歌开始向大唐的神医普及后世人人皆知的基本知识。
“酒精,就是从酒里面提纯出来的……可以理解为更加精纯的酒,但是千万不要喝,搞不好会醉死人。”
“消毒,就是患者身上或多或少携带病毒,而病毒就是一些疾病的罪魁祸首。”
“医者为人治病,也应当做好自我防护,用酒精消毒再好不过。”
“另外,我们生活之中,病毒无处不在,用酒精经常消毒,也没什么坏处。”
“另外,说到菌,一般分为两类——有益细菌和有害细菌。”
巴拉巴拉一大堆。
魏语青听的头大如斗。
孙思邈却觉得李欢歌所言,令人振聋发聩,字字珠玑。
神奇!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