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对,感情的事别太一厢情愿,不然下场会很难看。
我颤声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人不喜欢你,你可有告诉过她?”
尚清苦笑摇头:“臣并没有告诉她,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非要说出口。”
“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我莫名有些失落。
“其实这些年我们早已渐行渐远,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再也不似儿时那般谈笑风生,她与我日日疏远有礼,既然她有意与我保持距离,就已表明她的态度,我又何苦强求?”
我愣了一下,眉头堪堪蹙起便又立即舒展开来,心中暗暗窃喜:“尚清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寡人吧?!”
思及此我一扫脸上的阴霾,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碍于身份,怕与你走的太近,会让你为难?”
尚清叹了口气:“也许吧,臣原以为很了解她,现在想想也许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她。”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细声问道:“你愿不愿意告诉寡人那个人是谁?”
尚清疑惑地看向我:“陛下为何这么想知道,她是谁对陛下来说很重要吗?”
我捏着衣角,红着脸道:“当然重要。”
尚清挑眉看我,我轻咳一声,故作淡然道:“寡人好歹也是一个女帝,说起来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你说出来,说不定寡人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出,成为我大陈国的一段佳话。”
尚清笑了,柔声道:“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也许是臣薄情了些,眼下漕运一案的主使还未抓到,臣还是想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暂且先放到一边。”
还要再等?再等下去,寡人怕是要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到了。
我转过身,急急道:“楼御史此言差矣,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欲治其国,先齐齐家……”
这话怎么说得这么顺口,我扶额心想:谏议大夫那个呆子,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嘛!
“总之莫逸城已经有婚约了,眼下就剩你了,你要是不娶,寡人也就不嫁了。”
尚清笑道:“陛下可真是小孩子气。”
我走到他跟前,与他平时,半开玩笑道:“你要是还不说,寡人就将你写到一等秀男的名册中,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偷偷瞥了他几眼,暗自腹诽:既然你迟迟不肯说出口,我就帮你一把,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心悦于我,嘿嘿。
尚清深深地看着我,轻声道:“陛下今日竟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
“是吗,哪里不同?”我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还不是因为知道了你对寡人的心思,何姑姑说的没错,你喜欢的是我原本活泼的本性,都怪莫逸城那个奸臣误导我,才害的我与你多了这么多的曲折。
尚清笑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羞涩地看着他:“那是小时候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尚清勾了勾嘴角,浅浅一笑道:“陛下什么时候都好看。”
这话听得我心花怒放,忍不住弯下了嘴角,我也不再藏着掖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柔声道:“你喜欢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是莫笙。”尚清苦笑道:“陛下,何必逼我说出来,那个人就是莫笙,她小我四岁,我自负聪明,在她面前却常显不足,我本以为只要自己站得足够高,她定能看得见我,但每日上朝也只不过是一声招呼罢了,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能多看我几眼。”
我僵在原地,身体像是被冰封住,一时动弹不得。
“是莫笙啊?”我咧嘴笑道,强装没事的样子:“莫学士端庄娴雅,知书达理,又是帝都数一数二的才女,你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
说这话时,我心口一阵阵绞痛,也终于明白那年在太学府,他为什么会陪我罚站。
我当时被太傅发现躲在后山不上课,太傅震怒,让我在门口罚站,那时候莫笙见我可怜,本想陪我一同受罚,结果她刚站起,就被尚清拉了一下坐回去,随后就见他缓缓起身,走到我身侧陪我一同受罚。
我那时候还很是感激,现在想想他也许并不是真的要陪我受罚,而是为了代替她……
尚清俯首道:“望陛下替微臣守住这个秘密,臣不胜感激。”
我理解的点点头,眸底一片苦涩:“寡人知道你不想让莫笙为难,你放心寡人定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谢陛下,那微臣先告退了。”
“嗯,你先回去吧,寡人还要再待一会。”
我目送着他离开,然后彻底垮了下来。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酸痛感浸透了全身。
原来他喜欢的是莫笙,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发现。
原本还想去楼府提亲,幸好没去,要不然被尚清当面拒绝,得多尴尬,怕是以后连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强抢民男,哎,还是算了吧,就算把他抢进宫又如何,他喜欢的人是莫笙,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留在身边,难道我还要日日瞅着他添堵吗?
寡人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我悲伤地仰头看向天空,小银子这时从远处抱着便衣跑来,气喘吁吁道:“陛下,奴才可算是找到你了,刚才奴才回大殿上时,发现陛下不在,把奴才好一顿找,终于找到陛下了。”
小银子说着,擦了擦额头的一层薄汗,躬身问道:“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宫提亲?”
我伤心回道:“不去了。”
小银子愣愣地问道:“陛下是认为今日时辰不早了,打算明日再去吗?”
“不是,是因为寡人失恋了。”我悲伤地垂下头,随即又抬起,看向一旁的小银子,幽幽道:“你要是敢将寡人的八卦说出去,寡人就将你贬到天辛库天天去做苦工。”
小银子哆嗦了一下,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颤声道:“奴才不敢。”
我站起身,抚了抚衣袖,“罢了,你陪我去趟女官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