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本来静静地窝在一旁,忽然有了动静在她的脑海里叫唤了起来:啊啊啊,它家宿主好会说啊!要是它,它也要心动了。
【宿主!攻略对象的爱意值又涨了!】
林雪霁眉梢一挑,不经意间便勾人摄魄:【涨了多少?】
【又又又又涨了五点,现在已经是80了,80了啊——这已经是真爱的程度了!】
林雪霁有些诧异:【详细说说,这个爱的程度是怎样对应的?】
小狐狸的脸上有了笑意:【20以下是路人,20到40是有好感,40到60是喜欢。】
【60到80是爱,80到90是真爱,90到99是挚爱。】
【100是爱到无法衡量——】
林雪霁眉梢一挑,笑了笑,垂下眼帘,没有多说。
窗外的风雪似乎小了,皎洁的月光隔着窗子照了进来,四周静悄悄的。
林雪霁轻笑了声,倒了一杯酒,满饮下去。
这桂花酿喝着的时候并不会醉人,只会觉得好喝,但喝罢之后,酒意便会上来。
常人喝上三杯,就有了醉意。
林雪霁第一次惋惜她的酒量太好了,想真醉一次都难。
林雪霁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季星河鼻梁坚挺,剑眉星目,生得极为英气,平时一贯穿得玄色衣衫,今日着了件浅蓝色长袍,少了分沉稳,多了几分少年气。
毕竟也只是二十多岁的人,季星河又能多几分老成呢?
季星河看着林雪霁,听着她所说的话,只觉得整颗心都飞了起来。
季星河整个人似乎都被浸在了蜜罐子之中。
这话不能全部当真,季星河在朝堂上十几年,摄政也有八年,但不知怎的,这句话却是让他心中无比满足。
哪怕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他信服。
季星河轻笑了下,忽然问道:“卫国送你来时,没有嘱咐你,我杀人如麻,残暴嗜血,要你离我远些吗?”
林雪霁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刚刚喝罢桃花酿,似是带了些醉意,眼角的泪痣更加勾人:“卫国既然送我过来,便没有在意我的死活了——”
“卫国只是需要一个人来稳定与雍国的关系。”
“他们虽看不起我,但我终归是公主,还生得漂亮,自然是便成了礼物。”
“等公主送完了,还可以送歌姬,送舞女,总还有其他可以送的,对卫国来说,只是一次尝试罢了。”
“我不选殿下,我去选谁?雍国皇帝吗?”林雪霁冷哼了声。
“再说了,传言殿下残暴嗜血,殿下便当真如此吗?我倒是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如今我在殿下身边已有月余,还是平安无事,那么看来,传言非真啊——”林雪霁眨巴了眨巴眼睛,她刚刚喝了酒,眼尾带了红晕,有些撩人。
季星河看着阿霁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笑——民间传言他残暴嗜血倒不是假。
毕竟他杀人无数,若是把尸体都数出来,怕是都能堆积如山了。
十年前,雍国内乱,四个政权同时存在,国家动荡不安,又逢大旱,不采取些极端的措施是不可能的。
正是他的铁血手段,才让雍国在两年内恢复了稳定。
季星河未免皇位相争,消耗雍国国力,他便自愿把唾手可得的皇位让给了他的侄子,自己只做了摄政王。
侄子资质不高,季星河也没指望他开疆扩土,但没想到季乐元竟是想要他的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摄政王掌的是雍国的天下,摄政王所做之事,为的是百姓。”
林雪霁笑着看向季星河,眼中满是赞许。
季星河心间一颤,雍国乃至天下人,无数都说他残暴爱权,却只有阿霁一人说他是为了百姓。
林雪霁眼神中的野心毫不遮掩,轻笑了下,一字一顿道:“殿下是天生的帝王。”
季星河笑了笑,问道:“阿霁,你这句话就是对我最高的赞美了。”
“夺位之事虽九死一生,那至高之位虽不胜寒冷,但有你在,我心足安。”
林雪霁的心中按捺不住地跳了下。
“那有朝一日,我若登基为皇,你可有什么愿望,无论如何我必会为你实现。”
林雪霁轻笑了声,“殿下,那我可记住这个承诺了,你可千万不要不认账。”
季星河定定地看着林雪霁的眸子,他家阿霁自然值得最好的,“自然记着,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好——我信殿下,殿下能否像我信殿下一样,也相信我?”
季星河郑重地点头:“我定相信阿霁,绝无疑心。”
“这可是殿下说得。”林雪霁忍不住笑弯了唇角,又饮了一杯桂花酿。
季星河见林雪霁笑了,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许是因为林雪霁喝了桃花酿,那眼角的泪痣便也染上了红晕,如今笑起来更是撩人。
季星河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视线,不是他没有耐力,是阿霁太能撩人了。
林雪霁觉得这个样子的季星河格外有意思,让她忍不住撩拨。
她的心中又生出了些恶劣的心思。
林雪霁又酌酒一杯,勾起了唇角,吻上了面前那人。
一吻毕,林雪霁原本白皙的面色有些潮红。
两人好好交流了这甘甜的酒水。
林雪霁其实没想做什么,她只是想教眼前人喝酒罢了。
季星河在回味刚刚那一吻的快乐。
林雪霁摇摇晃晃地走向窗边,看了看窗外那漫天的白雪,作势就要往下跳。
季星河倏地一惊,连忙把他拦下,林雪霁笑了笑,又看了看季星河。
她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道:“殿下,殿下,我想去看雪,别拦我。”
“我不想坐马车,我想在雪上走。”
五六:……它家宿主不是说自己千杯不醉吗?现在怎么都醉成小孩子了?
林雪霁:……他该如何礼貌而不尴尬地告诉他的系统。
它腹诽的时候,如果不屏蔽她的话,她都能听见?
??算了,还是直接装醉吧。
季星河犹豫片刻,他对阿霁没有抵抗力,对撒娇的阿霁更加没有抵抗力。
他为林雪霁披上了件披风,见林雪霁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微微俯身,把林雪霁背在了肩上。
“好阿霁,我们这就去看雪,我这就带着你去雪上走。”
林雪霁正装醉装得起劲,一个不察,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季星河的肩上,她不由得一愣。
林雪霁的眼眶微红,她轻轻地把头靠在季星河的右肩上。
林雪霁静静地趴在季星河的后背上,其实她不该这么矫情的,但她心中却是生出了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知觉间,林雪霁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划出了眼眶。
季星河把林雪霁背在身上,心中却是生出了些心疼。
季星河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背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如今背着这人是他的心上人。
多一份力气,怕把阿霁弄疼,少一分力气,害怕不小心摔到阿霁。
季星河小心翼翼地背着林雪霁,生怕阿霁有一点不舒服。
五六:……它似乎又被塞了满嘴的狗粮,以及它似乎又被丢下了,嘤嘤嘤。
没事,它是一只心灵已经成熟了的小狐狸了,已经学会自己跟着主人跑了。
五六一仰头却是看见了宿主眼角的泪花,怎么回事,它家宿主不是说她千杯不醉吗?五六有些不明白。
兰丹:累这个字,他已经说乏了——为什么他家主子谈恋爱,他也要受苦。
雪已经停了,一轮弯月正挂在空中,月光澄澈皎洁,照在雪地上更添了几分洁净。
“阿霁,雪面湿滑,我背着你走好吗?”
林雪霁没有吭声,久到季星河以为阿霁已经睡着了,林雪霁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季星河莞尔,小心地背着林雪霁,在雪地上慢慢走着。
月光下,路上很静,他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