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竞之依然没有多大表情起伏,只是坐在那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我指的是,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事。”
话音刚落,周悦脸色一凝。
下一秒,程竞之再次淡淡开口,“你爷爷的心脏现在处于极度敏感时期,随时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发病。如果,你不想看着他再次陷入生死挣扎之间,就要懂得适可而止。”
“而且,你不是几岁的孩子,理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以为,闯了祸有人替你担着。昨天的事,我可以为你解决第一次,但是绝没有第二次。”
周悦听了,脸上多了一层恼意,“那笔赔偿金我可以还给你的。昨天警察联系你,是因为爷爷年事已高,我怕他太生气了,所以才会让他打给你,又不是故意找事给你做。”
“既然如此,你更要省心。”程竞之说完,就起身去了阳台。
周悦站在他身后,极力压住想掐死他的心情,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像我这么爱玩的妻子对不对?所以才会警告我没有第二次,可是这样的话,你可以签字和我做假夫妻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家互不干涉。”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畅快了几分。
然而,程竞之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和你对婚姻的理解不一样,但我也没有要你跟我感同身受。你当然可以玩你的,我也不会干涉你,只是后果你要自负,比如你爷爷是否承受得了。”
一句话,直击周悦的软肋。
一时半会,她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话出来。
只能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无比气闷的换衣服出门。
这种低气压一直到了酒吧,周悦始终绷着脸,任苏米怎么逗她,都开心不起来。
此时酒吧里热闹非凡,舞池灯光交错。
换做平时,周悦早就到舞池跳舞去了,可今天她没有一点兴致。
此刻,苏米看着她还有些红肿的手掌心,“爷爷惩罚你也是为了你好,终归你是他孙女,怎么会忍心跟你置气很久,你也别不高兴了。实在不行,就回去做一段时间好孙女,他不就气消了?”
周悦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爷爷骂我不高兴,而是因为我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静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你说你丈夫?”
“对啊,我以为他是介意我出来玩,哪里知道,他是要我出了事别找他收拾烂摊子,还警告我,不想惹爷爷发病,就收敛一些。最重要的是,我被他的话怼的根本无言以对,你说我气不气?”
苏米一听,愣了愣,很快就不厚道的笑了,“其实他也没说错,毕竟你也是为了爷爷才结婚的,可结了婚你又不安分,时时刻刻想着离婚,到时候真把爷爷气出了个好歹,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闻言,周悦颇为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我说你到底哪边的?我有说他说错么?我只是看不惯他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那种姿态。不就一个心外科医生么?连人心都可以洞察的这么透彻了?”
“人家可不是就是研究人心的?”苏米继续打趣。
周悦再次发出一声冷哼。
就在这时,夜店经理端了水果酒水过来,然后特别殷勤的看着周悦,“周小姐,您最喜欢的alan今天上班,要不要把他叫来陪两位小姐喝酒?”
周悦这会儿正是烦闷的时候,听到他的话,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快去把他叫来,另外还叫两个模样好的小哥哥过来。”
夜店经理笑的更深,连忙转身打电话去叫人。
与此同时,酒吧的另一端。
比起舞池的喧闹,程竞之坐的这边则安静许多。
傍晚的时候,同事兼校友的于准把他叫出来喝酒,据说是失恋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和周悦竟然在同一家夜店。
其实一进门的时候,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夜店中,人也其实不少,男,男女女,可他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周悦。
今晚她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衫,脸上的妆容并不浓,头发慵懒的披在肩上,多出了一种女人的妩媚感。
而她正和身边的女人交谈着什么,眉宇之间,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开心。
但他的目光仅仅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若无其事的移开,找了个雅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