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眼里闪过嗜血的星芒,他抬手要捏住眼前这纤细的脖颈,再送她去极乐之时,梁浅浅突然动了。
她踮起脚尖,擦着他手指,凑到了他眼前。
“池渊我什么时候乖过?所以……”她故意拉长尾音,“你要教我怎么乖吗?”
她眼睫眨眨,狡黠得像只小猫咪。
池渊眉头微紧,食指戳着她脑门,把她作妖的脑袋给戳了回去。
“那公子是找错人了,我不是好这口的人。”
梁浅浅笑容瞬间凝固,“池渊,你不会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吧?”
池渊嘴唇下意识蠕动,似是要说:“我应该知道吗?”但一触及梁浅浅闪着危光的眼眸,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完美答案。
“咳咳——”他突然咳嗽起来,“我头好像有点疼,先告辞了。”
他有气无力,侧身要走,梁浅浅直接斜跨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池渊戒备的同时,她抽出帕子,一点点擦拭起他手上将干的血迹。
“我叫梁浅浅,把这个名字记到你心里去!你再敢忘了我是谁,你试试!”
她娇瞪了他一眼,垂头继续擦拭血迹。
梁浅浅?是池景业那个未过门的夫人?
池渊愣了愣,低头再看,只见她如蝶翼般眼睫的颤颤,白皙鼻头下,嘴唇粉糯娇软,像一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软糕。
他嘴角一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按辈分来说,我是你九叔。无论是梁府的礼仪,还是城主府的,你都不应该这般随意直呼长辈姓名。”池渊拿出长辈的作态教训。
梁浅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扬起他的爪子晃晃,“原来九叔就是这么注重礼教规矩啊!”
她特意咬重“九叔”二字。
池渊权当没听出她阴阳怪气,不慌不忙抽回手,见指甲缝里的血迹都被她清理得一干二净,眼眸里不自觉泛起笑意。
“若小辈想要孝敬,那自然是要给个机会的。”
“不要脸。”
梁浅浅扔下帕子,扭头要走。但转身太快,没看路,一下子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啊!”梁浅浅捂着脑袋,疼出了声。看清来人,她埋怨:“穆开你走路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啊!”
穆开听她直呼自己姓名,傻傻盯了她半天,也没认出她是谁来。
梁浅浅再抬头要说话,却突然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她探身靠近穆开,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异常古怪起来。
就单这个动作,吓得穆开连往后躲。
“你干什么!男男授受不亲!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请你自重!”穆开紧紧护住弱小的自己。
梁浅浅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拧眉紧盯他上下,“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晦气味太重了。”甚至已经到了刺鼻的地步。
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瓮声劝道:“我奉劝你最好去个灵验的佛寺,让那里的住持给你诵经,去去晦气。不然,你早晚必有血光之灾。”
如果她还是绑定系统的那副身体,像这么重的晦气,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其中缘由。
只可惜,她现在的身体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穆开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他偷摸凑到池渊身边,低声问道:“爷,他是谁啊?”
“梁家大小姐。”
池渊回答的同时,不着痕迹远离了他一步。
穆开愣愣看着他动作,“爷您这是……”
“怕晦气传染给我。”池渊抢先回答。
穆开:“我真……晦气!”
回去这一程路,梁浅浅死皮赖脸蹭上了池渊的马车,美曰其名:长辈要爱护小辈。
池渊哑然失笑,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池渊的马车上满满都是药香,与他身上的味道一般。梁浅浅并不讨厌,反倒是莫名舒心。
池渊一上车,就浑身无骨般瘫靠在车壁上,好像全身力气都在之前消耗殆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一会儿进城,我会让人派辆马车,把你送回梁府。”
“我不回梁府。”梁浅浅断然拒绝。
池渊瞥了她一眼,“那你要去哪?”
梁浅浅眼眸里闪过别样的光芒,不答反问:“池渊你进城以后要去哪?”
“叫九叔。”池渊不耐纠正。
梁浅浅撇了撇嘴,为了套出他的话,只能不情不愿喊:“那九叔您要去哪?”
池渊眼里蒙上层淡笑,“九叔不告诉你。”
梁浅浅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耍起小性子,赌气说:“那我就不下车了!”
“随便你。”
池渊随口抛出一句,就懒散换了个坐姿,闭目养神去了。
梁浅浅紧抿着唇盯他,脑海里蓦然想起他适才杀人的模样,优雅从容,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她实在无法把他与前世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重合在一起。
难道她的重生,还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吗?
梁浅浅审视的视线,从他的眉眼一路向下,越过高挺的鼻梁,鬼使神差的定在了他泛白无血的嘴唇上。
他嘴巴长得很好看,上宽下窄,唇锋分明,一看就很好亲……亲你个大头鬼!
她脑子强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那日城主府的记忆还是犹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连同当时的触感也清晰再现,惊得她胳膊上的汗毛竖立,脸也像燃了沸点,一下子滚烫了起来。
“对长辈心怀歹念,可不是什么好孩子该干的事情。”
池渊清冷如泉水击石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梁浅浅吓定在原地,脖颈僵硬,连视线都直了。
她机械的,迟缓的抬头,一下子对上了池渊点漆的黑眸,虽然还带着笑意,却沉冷得犹如冬日冰封的湖面,毫无波澜。
梁浅浅被抓了个正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我……我才没有!”她梗着脖子反驳。
池渊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笑说:“有也不是不行。”
梁浅浅一怔,试探着问:“真的可以?”
池渊瞬间笑意更欢了,“那就是真的有了?”
梁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跌入了他的圈套,脸涨得通红,气得把头别在另一边,不去看他。但这也依旧挡不住他爽朗的笑声传入她耳里。
马车平稳停下,穆开在外面提醒:“爷,到了。”
梁浅浅率先掀帘冲出去,一见金玉拍卖行的牌匾,愣住了。
池渊来这儿做什么?
她怔愣之际,池渊也被扶着下了马车。她正转头要问,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女子在唤:“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