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申沔撑腰,县衙办事效率快极了,很快就把郭氏带了过来,将她关押到牢中反省十天。
郭氏慌不择路地求饶:“青天大老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县令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饶了你,谁来饶了他?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敬王这尊大佛会跑来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县城,还被他遇上了?!他和这个时清清到底咋回事?!
退堂后,他佝偻着身子上前谄媚,“那个,敬……”
“我就是一草民,你刚才没听清?”
“听清了听清了……”
赵申沔转身走向门口等着他的时清清。
陆遥道:“多谢你相助。”
“就当还你昨日的救命之恩,还有炒饭。”赵申沔看了她一眼,好奇道:“不过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为什么还如此淡定?”
难道她不该像那只猪一样对他毕恭毕敬吗?
陆遥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要是现在就指认出他王爷的身份,还用什么方式把他留在身边?将来,搞不好阿纵可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她懵懂地“啊?”了声,“虽然郭氏受到了惩罚,不过也不至于特别激动。”
赵申沔微微蹙眉,这女孩跟他装呢,还是真的没看出来?
她走在前面,神情、姿态都很正常,完全看不出她伪装的成分。
怀着迟疑的态度,他跟了上去。
为了报答赵申沔的帮助,陆遥去到衣铺买了新衣服和新褥子。
看着她手里粗糙的布料和简陋的褥子,赵申沔微微一顿,“给我的?”
“对。”
“……”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回去的路上,陆遥又添置了些东西。回村是一条僻静小道,来往的人很少,她用的还是前几天买下来的驴车,很是颠簸,她想着以后攒下钱换个马车,这样方便些。
赵申沔虽是习武之人,下盘稳,坐在车上却也有些不适,连打瞌睡都难。
无聊,他便与陆遥搭上话。
“怎么不见你爹娘?”
“死了。”反正有也和没有一样。
“那你哥和大嫂?”
“也死了。”
他一笑,“全家就剩你祖母了是吧?”
陆遥淡淡说:“那你也可以理解成她也死了。”
这一家子,活着也是祸害。
没见过她这种女人,赵申沔彻彻底底起了兴趣,她这小脸蛋看着单纯可爱,内心却和外表极为不符。
正打算继续逗逗她,忽然,余光瞥过一抹黑影!
赵申沔目光凌厉,一根银针如刀光剑影般刺向丛林深处。
“呃啊!”
随着一声惨叫,数十个身着黑衣的刺客显现,追赶在驴车后面!
陆遥蹙眉,追杀他的?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拿起弩箭对准驾车的陆遥,赵申沔眸子一凛,一手将她按倒,锋利的箭从她头顶飞过,削去她的发丝!
“这群烦人的苍蝇……”
赵申沔彻底被激怒,对陆遥道:“你走远点,别回头!”
说罢,他便跳下马车,从袖中变出一支鎏金的紫扇!
唰!
扇面一开,登时一股巨大的内力将跑在最前的一行人扑倒!
驴车受惊,跑的越来越快,不知他惹了多少人,敌人起码有三十多个,仅凭他一人打得过?
看在他们一天之交的份上,陆遥叫停驴车跳了下去。
赵申沔听到脚步声回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一个杀手冲了过来,赵申沔:“小心!”
陆遥侧身,一招白云出岫,直接将那人拍倒在地,动作干脆利落,相当稳狠。
赵申沔:“……”
他看向时清清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说你是农女,我怎么不信。”
陆遥说:“我小时候上山拜师,学过很多掌法,这只是其中一种。”
赵申沔一脸“我不相信” 的神情,但陆遥的确没有骗他,她小时候确实上山拜过师,后来还拿过世界冠军呢,只不过不是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罢了。
杀手们见状岂能死心,干脆一窝蜂全上,陆遥和赵申沔背靠背,形成无死角的回防。
虽然陆遥比赛很厉害,但实战和比赛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渐渐的,陆遥有些败下阵来,好几次险些被对面伤到,都是赵申沔及时将她救下。
“一边呆着去。”
他扇面抵在她背上,轻轻一推,陆遥便被推到不远的树丛里。
她靠在树干上,一手捂着胸膛微微喘息,却见赵申沔一人在数十个杀手中游刃有余,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没一会就剩下最后一个杀手,赵申沔却没有动用杀招,而是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嗓音沉冷。
“隆崈真是下血本啊?说,他人在何处!”
“啊!”刺客的手被赵申沔踩住,断掌之痛,不由痛呼,“江、江陵!”
“藏的挺深。”
他冷笑一声,扇面一挥,刺客的喉咙处当即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啪嗒一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死了,就剩下一个时清清。
“现在你总该知道本王的身……”
他转过身,却见树下的女孩不知何时昏死过去。
而她身上一处刀伤异常显眼,她什么时候受伤的?
赵申沔走了过去,检查她的鼻息,略有微弱,好在还算正常。
他渡了些内力给她,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只好将她抱起放到驴车上,驾车回家。
时妩一直坐在门口等小姑回来,看到马车,连忙迈动小腿跑的飞快。
“小姑——!”
啪嗒。
一个不慎,在赵申沔跟前摔了个大马趴。
赵申沔:“……”
“哇呜呜呜呜!!”
他抱着时清清,面对地上大哭的小女孩,一时有些凌乱。
“不是你自己摔的吗?”
“哇哇哇哇呜!!”哭的更厉害了。
时纵听到声音,以为又是坏人抢他妹妹,拿着菜刀跑了出来,看到赵申沔和他怀里的时清清愣了片刻,随即把刀指向赵申沔。
“放下她,不然我和你拼命!”
赵申沔:“……”
懒得和小孩子解释,他径直走了进去,就在时纵以为事情不可控制,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听他冷冷道:“把你妹扶起来,哭的闹耳朵,顺便找点伤药和绷带过来,你小姑受伤了。”
他一看,小姑身上确实在流血,而男人只是把她放到床上,不像是要对小姑做什么的样子。
片刻后,他放下菜刀跑去拿药。
赵申沔看着这一家子,不由暗自摇头。
“真是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