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羡弈闻言,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再喝了一口茶,慵懒地朝着外面走去,果然见对面的书肆围着大理寺的官兵,门口还有人在哭诉,百姓也迅速围成了一团。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谋财害命的妇人,又瞄向穿着大理寺卿官服的年轻男子,勾了勾唇瓣,小骗子,还挺有本事。
"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民妇的夫君本是进京赶考的,落榜后进了这家书肆,可我夫君自进了这家书肆,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定是他们害了我的夫君。"
"大人,我还有两个孩子啊,没有了爹爹可怎么办。"
妇人在门口哭得肝肠寸断,两个三四岁的孩子也在一旁咿呀哭着,围起来的百姓瞧着纷纷同情,指责赵家书肆。
官兵已经进去搜人了,大理寺卿温泽是有人在大理寺喊冤,这才过来,就见这位妇人在门口喊冤,且他们一过来,赵家书肆才出来人。
这位妇人似乎掐着他们大理寺来的时间哭诉的。
温泽皱了皱眉,让官兵先将妇人扶起来,就朝着里面去,掌柜见到是大理寺的人,脸色都骇白了。
"本官接到报案,说你们赵家书肆谋财害命,你们东家呢?"
"大人明察,我们书肆怎么会谋财害命,我们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跟本官走一趟大理寺便知道了。"
温泽面无表情,见官兵带来了十几位秀才模样的人,不过瞧着他们身上的锦缎,看起来可都十分昂贵,不像是穷酸书生。
他们见是大理寺少卿,吓得赶紧下跪,面上闪过心虚,温泽瞥了他们一眼,顿察觉不对劲。
"大人,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们赵家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怎么会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
赵家书肆的东家听到动静后急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有汗珠,朝着温泽行礼喊冤。
那妇人一见到赵东家,就哭喊着过去,"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的夫君!"
赵东家倒也冷静,只是沉脸问,"这位妇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害你的夫君,可有证据。"
"我的夫君为你的书院写书,十天半月都不曾回家一次,上次回家还是半个月前,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就让我们等他拿回银子赶紧离开京城,像是有人要害我们一样。"
"可民妇左等右等,不见夫君回家,就在两天前,官府通知民妇去衙门认领尸体,说我的夫君醉酒落河溺死。"
"可夫君自幼苦读书,压根不会喝酒,滴酒就倒!又怎么会走这么远溺水!"
妇人越哭越伤心,看着温泽哭诉,"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温泽闻言,瞧着妇人哭得嗓子都哑了,又见一旁的孩童似乎脸色通红,像发着烧,便让官兵给妇人倒了一杯茶,又让人去请郎中来。
妇人连忙道谢,大口喝水后又喊冤,"民妇在衙门喊冤,压根没有人搭理民妇,且昨夜还有黑衣人要取民妇的性命,若非民妇命大,岂会还有命喊冤。"
温泽听有人刺杀,就见妇人脖子上的刀痕,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也有被剑割的痕迹,顿时皱眉,知晓这事不普通了。
掌柜听着脸色大变,忙要开口解释,就听到一道肆意的笑声传来,"呦,这么热闹呢。"
"咿呀,温大人也在呢?莫不是来给本王讨公道的?"
"见过小王爷。"
温泽见是舟羡弈,愣了一下,随即规矩地行礼,听舟羡弈的话,诧异地问,"给小王爷讨公道?"
舟羡弈笑得懒散,一袭红衣格外亮眼,他瞄了瞄哭诉的妇人,又看向一旁的赵东家,笑道,"是啊,本王是来寻赵东家讨个公道。"
小王爷讨公道?这个小王爷平日欺负人,别人不找他讨公道就算了,他竟然来讨别人的公道。
赵东家懵了一下,随即脸色极为不好,一个大理寺卿已经很难对付了,这位小王爷又缠上来,让他额头抽搐,"敢问小王爷讨什么公道?"
舟羡弈走到书肆前面,看到书架上的妖魔录,拿起来瞄向他说,"这本妖魔录的写手现在是本王的人了,听她说,赵家书肆克扣她的银子了,本王这人向来护短,这可不得来讨个公道。"
"克扣银子?"
"这不可能!"
"王爷,我们赵家做生意这么多年,从不会在银子上克扣,且王爷说的这位戴公子,我们可都是按时付给他银子的,这里可都是有账本和条约的。"
说着赵东家就让人取出账本条约,舟羡弈让侍卫接过,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赵东家口中的戴公子所得的利润,有三千六百八十七两,一次性付清,还有手印。
舟羡弈勾了勾唇角,看着他们的条款,戴公子跟他们签订了三本书,这其中有一条,若书肆影响她后面的书,就得双倍赔钱。
哼,不仅是小骗子,还是贪财鬼,
"三千六百八十七两,后面还有几位都是万两的,呦,赵家的书这么赚钱的呀,本王倒是想讨教讨教了。"
赵东家看着账本脸色大变,想说什么,就听舟羡弈似笑非笑,"本王的书肆一天都盈利不了这么多,你这书肆还能比得过本王的书阁?"
"且都是一次性付清,哎呀,赵家可真是有钱啊,一天付清几十万两的银子,不知道是哪家商号取的银子啊,可以这么快凑齐?"
温泽听着,脑海里闪过一抹亮光,他看向额头冒汗的赵东家,皱了皱眉,让人去搜书肆,侍卫发现了一堆糜烂不堪的书,春.宫图都比不过它们。
"咿呀,这些...."
舟羡弈翘了翘唇瓣,随手捏了一本书,稍稍瞥了一眼内容,就恶心甩开,"啧啧啧,感情你们赵家书肆,卖这些书盈利的呀?"
赵东家却是松了一口气,可气吊在嗓子里又听那妇人尖叫,"不可能,我夫君不可能写这等淫.乱之词!"
温泽扫向那群写手,见他们脸色涨红又慌乱,一个冷眼看过去,"这些是你们写的?"
"没,不是....."
"当然不会是他们写的,写手们哪能写出道行如此深的词句。"
舟羡弈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勾了勾唇角,"本朝律令,散播这些淫.乱书籍,什么罪名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