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韩佳佳听到敲门声，连忙放下琴谱，转身去开门——
门外，顾明风拧着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韩老师，打扰。”
他语气疏离，韩佳佳眼中却亮起一丝欣悦的光。
“顾学，顾先生？您……”
韩佳佳很快回过神，看着面色不善的顾明风，心觉古怪。
对于他来说，她不过是他妹妹顾岑月的钢琴教师，偶尔周末顾明风来接妹妹倒能看见一次，态度也尚算礼貌温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冒昧登门。
她对顾明风的疏远语气在意料之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冷着脸出现在她家门口——还带着一名警察。
顾岑月很怕这个严肃的律师哥哥，私底下和韩佳佳吐槽过很多，但是难掩骄傲之色，顾岑月还曾开玩笑，要把哥哥介绍给她……
可顾岑月并不知道，她认识她哥哥已经整整六年，甚至当年还曾当面对他告白。
而顾明风本人，怕也早将这事忘得干净。
顾明风不说话，韩佳佳也不好意思跟他在门口干瞪眼，正要请他们进来，顾明风身旁的警察却一脸严肃地亮出证件：“韩佳佳女士，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失踪案有关，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韩佳佳被他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弄得无所适从，不由后退一步，疑惑地问：“失踪案？我是个孤儿，也没什么朋友失踪……你们找错人了吧？”
不知道为何，她说完这话，顾明风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弄得韩佳佳不由头皮发麻，嘴巴紧张地抿起来。
时隔六年，当年法学院高不可攀的“顾学长”，整个a大女生所憧憬的高岭之花，已经是h市最著名的律所的合伙人，身上的气势远远要比学生时代的顾明风要可怕。
小警察陆言见韩佳佳被严肃的顾明风吓到，连忙笑着上前宽慰：“韩女士别怕，顾律师就是严肃了点……经由报案人确认你与失踪少女关系匪浅，我们警方才会找上门请你配合调查的。”
韩佳佳不解，“失踪少女……是谁？”
陆言看了一眼瞬间紧绷的顾明风，面色严肃了下来：“你钢琴班的学生——顾岑月。”
“什么！岑月！”韩佳佳惊讶，莫名消除了几分紧张感，看向旁边一脸公事公办样的顾明风，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顾先生，我怎么可能和岑月的失踪案有关……不对，岑月根本没有失踪，是谁报的案？你们误会了。我前几天才和岑月一起去s市，刚回来两天。”
想到男神为了这样的误会跑来她家，她都不知道该作何态度。
陆言捏了捏鼻子：“是顾律师报的案。”
果然是顾学长，这样就报案了。
“……”韩佳佳错愕不已，“顾先生，你是不是和岑月吵架了？”
“韩老师，这并不是你该关注的重点。”
顾明风嗓子一紧，拿出手机翻开妹妹的朋友圈，眼神多了一抹厉色：“按你所言，两天前你二人已回到本市。可岑月的朋友圈昨夜刚更新了你们在s市吃晚餐的照片。”
韩佳佳不由得皱紧了眉，也顾不得对顾明风那复杂的感情，颤巍巍的接过他的手机仔细翻看照片，心中惊讶又担心：岑月怎么还没回来？
她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男人，想着要不要继续帮学生打掩护。
为了岑月欺骗顾学长，她心里也打着鼓，可耐不住小丫头撒娇说顾明风对她太过严厉，这一次去s市，她也只能帮忙瞒着顾明风。
顾明风眼神不耐。
“韩佳佳，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他的耐心已经告罄，声音愈发凉薄，“如果你没问题，为什么要撒谎？”
“我——”韩佳佳觉得有口难辨，一方面答应了学生要保密，一方面是咄咄逼人的顾明风，甚至某人还小题大做报了案……
再瞒下去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陆言见她不说话，表情也淡了些：“所以烦请韩老师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佳佳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该往哪里倒：“……”
心里纠结，她只能先跟着陆言和顾明风前往警局。
男人和她一道坐在警车的后座上，优越的下颌角依旧迷人，看上去清清冷冷，明明离她咫尺之遥，却像是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以这种离奇的展开，和顾明风靠得这么近……
韩佳佳心情复杂。
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纠结复杂的目光，眼神幽深的看向她，目光凌厉，像是能剖开韩佳佳的血肉窥见内里。
韩佳佳莫名心虚，很快转开了话题。
“顾律师，岑月不就是多在外面玩了两天吗？她都是成年人了，您应该给她相对的自由而不是帮她制定一切，毕竟她也不是您的委托人……”
“正因为是我的妹妹，所以我要更加对她负责。”
顾明风淡淡开口：“岑月从来不会这么久不联系我，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佳佳心里吐槽：难怪顾岑月交了男友都不告诉顾明风，这样管得比爸爸还严格的兄控，估计学生都有心理阴影了。
刚到警局，韩佳佳看到穿制服的警察有些心累，本想偷偷联系一下顾岑月，谁知道一进门就被拉去做笔录，完全没有机会。
顾明风也跟着陆言坐在桌前，紧紧盯着她，目光如刺刀。
原本报案人并不会有这样的权利，但顾明风还是市局的合作律师，让他旁听，也算是某种特权。
韩佳佳对视那熟悉的冷冽目光，险些有点顶不住，强行按下心底的慌张：“顾先生，其实岑月真的只是出去旅游几天而已，我保证没有什么问题，或者我现在立刻联系她……”
她心道：岑月，你玩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老师要是再帮你保密……就是陪你一起得罪大魔王，保不齐还要被男神亲手送进看守所。
顾明风的可怕，她知道的不比顾岑月少。
当他的锋芒毕露是对他人时，站在他身后只会有强烈的安全感,正如他第一次遇到他时，可当他对着她散发冷意^
顾明风眯了眯眼，莫名觉得女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古怪又心虚，正要说话，一名警察匆匆跑过来。
“陆队，底下的兄弟刚刚发现一具无名女尸，面容被毁，双目被挖，看穿着……很像是顾律师报案所说的失踪女孩……”
“什么！”韩佳佳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下意识看向顾明风，语气绷紧了，藏着一丝颤抖，“不可能是岑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