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嗣?!
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瑾妃目瞪口呆的看着楚鹤轩。
这种事陛下不该死保她才对,那为什么说是龙嗣?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不只是瑾妃,就连太后都半晌没有缓过来,她不知楚鹤轩这是何意,但起码说明凌陌裳暂时是安全的。
也许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帝王,随着年岁增长也逐渐沉稳,知道何时应当忍耐,也知道凡事需以大局为重。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太后等人纷纷回宫,楚鹤轩也一言不发的离去,只有瑾妃心有不甘,狠狠刮了几眼躺在床上的凌陌裳。
被雷劈了后,她似乎更加幸运了。
须臾后,坤宁宫恢复了平静,谣言也慢慢被压下来,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有凌陌裳紧紧咬着手绢欲哭无泪。
“娘娘,您不开心吗?”水碧不明白,在这宫中只要怀有龙嗣,就可以母凭子贵,享一世太平无忧,尤其她还曾贵为皇后,这么一想复位是早晚的事。
凌陌裳瞥了她一眼,叹气道:“开心什么啊,我连这孩子是人是龙都不知道。”
“当然是龙,既是陛下的孩子,那就是龙嗣,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算了,你不懂,我现在很慌。”
一慌她就想喷火。
“娘娘,您怎么了?”
“水……”
“奴婢这就给您倒水,啊!娘娘,您怎么喷火了!!”
未能达成所愿,瑾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多少人都等着废后下台,这次倒好,反而帮了她一把。
“娘娘,这是其他宫中的娘娘无一人出头,咱们这是被当成了棋子。”侍女还算聪明点,知道这次被人当了枪使,可惜发现的晚了,无论结果如何,瑾妃都被卷入到这次事件中,凌陌裳只要得势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瑾妃入宫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因弹得一手好琴被陛下宠爱,得以从才人直接晋升为妃,可一年来楚鹤轩到她宫中的次数少之又少,比起被厌恶,遗忘才是最可悲的。
宫中之事传得很快,凌陌裳怀有身孕一事迅速被诸位妃嫔知道,要说谁最生气,恐怕莫过于师鸿雪了。
翠竹宫中。
桌上的茶具被师鸿雪一怒之下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宫人纷纷跪下,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只有浅葱走来,蹲下去慢慢将碎片拾起,并出言安慰道:“其实娘娘不必生气,陛下会袒护她,也只是因为凌家势力庞大而已。”
“本宫是没想到他会和她……”
说到这,她缓缓收声,眼底深处蕴藏着化不开的恨意,这恨意并非因楚鹤轩袒护凌陌裳而起,而是她无法接受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只要一想到楚鹤轩跟别人特别是凌陌裳有肌肤之亲,她就嫉妒的发狂,自小她就比不上凌陌裳,两个人的身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所以她就算再怎么受宠也只是皇贵妃而已。
本以为有了楚鹤轩的宠爱,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然而有一天她却突然抓不住他的心,突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娘娘,也许他们并未发生关系,只是陛下袒护……”
“不可能,本宫了解他,若真什么都没发生,他绝对会否认。”
没有否认,那就说明一切都是真的。
几日过去,宫中风平浪静,自那次事之后太后加以整顿,将造谣之人统统抓捕问罪,再无人敢妄论。
而楚鹤轩也破天荒的来坤宁宫探望凌陌裳,这次不但来了,还专程命人带来了汤药。
在楚鹤轩刚踏入坤宁宫大门时,水碧激动的冲进了房间大喊:“娘娘,陛下来探望您了!您赶紧梳妆,对了,要穿那件红色常服吗?”
这会儿凌陌裳才懒得管谁来探望,她一心只想弄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明明凝神了老半天,却一点别的气息都没察觉到,但手放在腹部仔细感知,又能感受到生命力的存在。
第一次怀孕,她就像老房子着火完全找不着北。
关键这孩子到时候从她肚子里蹦出来,到底算不算她的孩子?还有没有一点血脉?身为上古神龙若是怀了个肉体凡胎,传出去岂不是丢龙。
她轻轻摸着腹部,在那碎碎念,“你可要争气啊。”
“您在说什么?”水碧茫然无措,才准备替她上妆就听到常德扯着嗓子大喊:“陛下驾到。”
这下糟了,梳洗是来不及了。
楚鹤轩来的很快,踏入殿门时水碧干脆放弃,轻轻推了一下凌陌裳,本想叫她,却被楚鹤轩阻止了,“下去吧。”
“是……”
水碧行礼退去,离开时看到常德将一碗汤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也躬身退了出来,见到常德,水碧小声问:“公公,那汤药是?”
常德微微颔首,回道:“陛下专门为娘娘准备的,说一定要亲眼看到娘娘喝下去才放心。”
亲眼看到喝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水碧很不安,可她不过个小小的奴婢,又岂敢揣测帝王,只好默默的站在殿外候着。
从楚鹤轩进来已经过了半柱香时间,凌陌裳依旧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还在那打坐。
终究忍不了的楚鹤轩冷着脸,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顿时凌陌裳大惊,猛地睁开了眼睛,“何人造次?”
“朕看你真的是被雷给劈傻了吧。”楚鹤轩眯眼,眸中含着一抹冷意。
然而凌陌裳根本不在意,一看是他满不在乎的来了句,“原来是你,来找本座何事?”
她对这个少年皇帝着实没什么好印象,本就没见几面,但好几次都感觉到这人对自己的敌意。
而靠着原主那些细碎的记忆,依稀知道他们两之间关系很微妙,不像是夫妻,倒更像是仇人。
楚鹤轩被她这话气得脸都黑了,他强忍着怒火,将桌上的汤药推给她,不带一点感情的说:“喝了它。”
那语气与其说是在劝她,倒不如说是在命令。
碗里的汤药看着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不过闻起来味道还不错,凌陌裳端起碗,歪头问:“这是什么?”
“补汤,用来安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