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眼中微起波澜,随后,她镇定地站出来说:“若男,你这个孩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偏要学男孩家在外头抛头露脸,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半点姑娘家的贤淑都没有,如今怎么连撒谎也学会了。”
黄老太恨铁不成钢地顿着拐杖,“听婶子的话,赶紧回家去,不要再这里胡说八道了,啊。”
张氏也急忙站出来,附和:“这个丫头,确实是在胡说八道!阿墨就是和她兄长厮混了,第二日回来跪在我们面前亲口承认的!”
王得贵:“宋若男是嫉妒我们心柔美貌,而她,是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才故意在这里抹黑心柔,顺便帮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三妹开脱,大家都别相信她的鬼话!”
“大哥!”王心柔难过地走上前打断他,“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说阿墨了,阿墨,你如果不想面对这些事,我们不做解释了,乖乖回家去好吗?等事情过了,慢慢也就没人提起了,我只求你不要自暴自弃,以后不要和若男混在一起了,她扮男子扮惯了,可以不在乎名誉,你怎么能和她一样……”
这话,让宋若男的嘴角狠狠的一抽。
气愤之余,又有些愧疚浮上心头。
她的名声在村中本就是不佳,是以,她站出来帮忙解释,并没有让众人信服。
反而多了另一些指指点点。
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是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宋若男,指指点点,骂声不绝。
那是一种长年累月误解之下才有的执拗偏见。
“我看,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伙的吧!”
“能不是一伙的吗?都和她兄长睡上了,自然是帮着兄长的姘头说话……”
“这个若男,就不是个好东西,我都让我姑娘离她远远的。”
“可不嘛,还没见过哪个大姑娘在地里是光着膀子干活的……”
宋若男简直气的肺都要炸了,“你们哪只狗眼看到我光着膀子了,我分明穿了坎肩的好吗?那也是天气炎热,为了方便擦汗……”
立刻被人打断:“那怎么了?你一个姑娘家穿着坎肩,像男子一样露着两条大胳膊,挥舞着农具,难道不伤风败俗吗?”
“好好好,我伤风败俗,这些事情,你们要泼脏水,只管往我身上泼,别扯到阿墨头上!”
“你们俩都是狼狈为奸,都不是啥好东西。”
宋若男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把拉住王墨的手,“我们走!不用和这些烂人理论!”
“站住!”
里正疾言厉色的喝住她,“今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王墨不能走,宋若男,你别在这里兴风作浪,这里没你的事,赶紧速速离开。”
王墨扯唇笑笑,眼底滑过一抹,深深的嘲弄,“还有什么可解决的,我的名声都已经被你们踩到泥里了,你们还想怎样?”
“你不守妇道已经坐实,江家的赔偿是不可能给你了。”里正说道:“但我们村和别的村不一样,我们没有那么食古不化,村里几大家族早就废掉了沉塘的陋习,你名声虽是毁了,但只要你以后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在村里也不是没有活路。”
王墨直接被这话里的赦免意味,给气得笑了,同时心底又有一丝困惑。
里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听里正又说道:“你如今名声尽毁,以后想要嫁人是不可能了,不如这样,宗祠里守祠堂的老丁年初刚去世,现在正缺一个守祠人,你要是同意,我去与你的家人和族人商议,就定了你了,下半辈子你就好好在那里看守祠堂,保证各家祠堂里香火不断,也算将功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