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在我,毁誉由人。”
姜辰懒得搭理姜冯氏,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你……你……”
姜冯氏脸都气青了,顿足道:“目无长辈!老爷你说话啊!”
姜伯约看着那独自离去的背影,嘿嘿的笑了起来,道:“真好。”
“嗯?!”
姜冯氏都快气炸了,这还叫好?
“夫人,你发现没有?原先辰儿跟你一有争执,张口就是下三路,现在却已然出口成章了。”
“你听听!善恶在我,毁誉由人,啧啧!这话有水平……不愧是我儿子!”
姜伯约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沉声道:“我决定了,明天再给辰儿请一个先生,学三个月,入京都,考状元!”
……
江南道御史府,深闺。
“轻柔,想不到你如此勇敢,竟然在苏堤之上挑战礼法,亲口跟那个纨绔说退婚。”
听完闺中密友的倾诉,苏茉儿惊的目瞪口呆。
她的江南道御史苏铭的女儿,与段轻柔是闺中密友。
“只是,太冲动了!”
“就算白神是一个人,但你怎么相信他就能与你结成夫妇呢?”
“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你真的傻!”
苏茉儿微微摇头,没有在说下去。
“你不懂。”
段轻柔摇头,道:“在没有遇见白神之前,我或许会按照父亲的安排,嫁给那个纨绔,但白神出现后,我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另外对我来说,他也并非是虚无缥缈的人……”
“他……看过我的手臂。”
“摸过我的肩膀。”
“……”
苏茉儿哭笑不得的看着闺蜜发花痴,医者治病,难免会接触肌肤,这算不上什么的。
如果看过手臂,摸过肩膀,就要嫁人的话,那天下的医者,何止会三妻四妾?
“他还告诉过我名字。”
段轻柔羞怯的低下了头,补充道:“只告诉了我一人。”
“什么?!”
苏茉儿无法淡定了,就连崇皇陛下亲自下旨,都没有调查出白神半点线索,而自己的闺蜜却知道白神的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
对于那位被奉为神的男子,谁家的女儿能抵挡住好奇心呢?
段轻柔道:“血管太细。”
“这名字……”
苏茉儿皱着眉头,道:“好古怪啊!”
“不凡人,当然有不凡之处,何必大惊小怪?”
段轻柔红着脸道:“以后我名字也会古怪的,血管段氏……”
御史府的大堂之内,一对中年人正在对饮。
一个留着尺许长的胡须,相貌伟岸的是人御史苏铭,另外一个面白无须,正是新任知府的段子兴。
“段大人,这次得圣上破格提拔,可说是平步青云,正是春风得意,为何愁眉不展啊?”
苏铭捋着胡须,有些纳闷的的问道。
段子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御史大人有所不知,仕途顺利,应当值得高兴,但是家事……让小弟头疼啊!”
苏铭眉毛一挑,露出诧异之色道:“家事?”
“小女被我宠坏了,不久前在苏堤之上,碰见了姜家的少爷,竟然私自提出了退婚的事。”
段子兴汗颜道:“又恰逢圣上提拔,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怎么有颜面见那些平日里支持我的乡绅?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呢!说我段子兴,一旦飞黄腾达,就忘恩负义。”
“孩子无知,做不得数,回头你去解释一下,不就可以了?”
苏铭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等等!姜家?就是那个龙潜之时,给圣上牵马的姜伯约?”
“什么?!姜伯约曾经给陛下牵过马?”
段子兴露出震惊之色,相交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想不到那个粗鄙的土财主曾经是皇家的人!
“呃……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此人早已没有圣眷在身。”
苏铭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轻描淡写的遮掩了过去,沉声道:“还是说说儿女的婚事吧,你是打算顺从女儿,还是当真退婚?”
段子兴道:“小女并非一时意气才想退婚,而是有了心上人,这位心上人关系重大,所以我才来找御史大人。”
“关系重大?”
苏铭眉毛一挑,琢磨这江南道,谁当得起这四个字?
段子兴吐出两个字:“白神。”
“什么?侄女的心上人是白神?这……这……”
苏铭哭笑不得,道:“痴人!痴人!就连圣上都没有查出半点线索,倾心白神?难道侄女要跟生祠里的泥胎谈婚论嫁?”
“当然不是。”
段子兴严肃的道:“小女告诉我,白神曾经告知她自己的名讳,这才引得小女倾心。”
“真的?”
苏铭惊的站了起来,搓着手道:“如果能找出白神,陛下一定会龙心大悦的!这件事我必须马上禀报上去!”
他太激动了。
白神功成身退后,崇皇连续下了十二道金牌圣旨,要把白神调入京都,执掌太医院。
可因为没找到人,所以才不了了之。
如果能把白神找出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自己说不定因此就可以从江南道升上去。
“白神叫什么名字?”
“血管太细。”
段子兴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硬着头皮说道。
苏铭愣住了,用兄台你莫当我傻叉的狐疑眼神瞧过来,道:“这……是人名?”
段子兴道:“小女向我保证所说之事,千真万确!如果有半点虚假,愿担欺君之罪!”
“好……好吧!”
苏铭沉吟了一番,道:“我这就把关于白神的线索奏上去,而侄女的婚事,留待圣裁如何?”
“行!”
段子兴激动的浑身颤抖,如果让崇皇插手这件事,那么退婚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如果圣上给女儿跟白神指婚,自己更会光宗耀祖!
“有劳御史大人!”
他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