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天晓得沈筠怡是什么心情。
当真是要气炸了。
七年了。
没有人能够让沈筠怡这么生气过。
她,天之骄女。
平时接触的人,无不是一方大佬。
养气功夫,自有过人之处。
及时反思之下,沈筠怡当即明白,或许,平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
如今,面对叶无天这样一个一朝得势的狗东西,的确不能再以从前的目光看他了。
只片刻,沈筠怡再度恢复了一派雍容之色。
纵使曹战阳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让她立刻离开此地,她也再没有了刚刚那样的恐慌之态。
曹战阳等人的虎视之下。
沈筠怡面若寒霜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枚胸徽。
佩戴在了衣领上。
曹战阳等人见到这枚胸徽,无不微微一愣。
龙国京城,闻氏一族,族徽。
在龙国高层,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文有国老安天下,武有青帝定乾坤。
青帝二字,指的自然是叶无天,这个绰号为“阎罗青帝”的男人。
国老二字,指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闻登真。
绰号“文鼎国老”。
龙国文脉之所以能够传承长存,皆始于此人足下。
而今,人过百岁高龄,仍然健在,于龙国的威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妇孺皆知的长寿老者。
国士无双。
曹战阳早有耳闻。
国老闻登真,前几年来江海视察,在叶家古堡认下了一个义女。
还将闻氏一族的族徽送给了对方。
现在看来。
闻登真的那位义女,正是沈筠怡无疑了。
意识到这一点。
曹战阳不禁为难了起来。
如今龙国四方皆安。
是文重要?
还是武重要?
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然,于龙国亿万百姓心中,自然是更加倾向于前者。
文脉日渐昌盛。
其影响力,早已植根于亿万百姓心中。
平时可以通过各方媒体,看到龙国的文化复兴。
却看不到。
有万千儿郎,负重前行,镇守边疆。
曾列于百将谱之上的名将,解甲归田,隐于闹市街头者,也不是没有。
这,便是兵者的宿命。
又有何道理可讲?
佩戴好闻氏一族族徽的沈筠怡,挺胸抬头立于曹战阳身前。
轻声低语间,字字珠玑。
“哪怕你们以前都是他叶无天的兵,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兵权荣耀在身。”
“不过是一条脱离了某些大人物牵掣的咸鱼,回来了,可,又能怎么样呢?狗东西在这里,扬眉给谁看?”
曹战阳等人闻言,皆面露杀意。
冷冷注视着沈筠怡。
曹战阳开口。
“辱青帝者,当杀!”
沈筠怡冷笑了一声。
“青帝?按照现在的辈分,我,沈筠怡,是他的妈!”
“一群粗鄙的东西,真的是跟你们没有半点礼法纲常可讲!”
说到这里,沈筠怡遥遥看向不远处的那间病房,继续道:“叶无天,你给我听着,你在我沈筠怡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见你,需要求见?”
“今天你这样辱我,他日,我沈筠怡必将百倍奉还!”
“另外,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父亲,叶金凌,已经被你气的危在旦夕,那老家伙说是有遗言要对你讲,你如果不去,那就更好了。”
“天下人都知道,你,叶无天,枉为人子,气死了你的老爸,连狗都不如!”
“哦,对了,还有沈若轻,应该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吧?”
“真是活该!”
“因为她和你一样,都卑贱如草!”
却不想,这话刚落,叶无天没有从病房里走出。
沈若轻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一身病服,脸色苍白。
羸弱的像是有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可沈若轻仍然一步一步走向了沈筠怡的身前。
沈筠怡睁大了双眸。
万不敢相信。
这个昏迷了七年的贱女人,居然已经醒了过来。
却在沈筠怡还没有回过神之际,沈若轻已经来到沈筠怡的面前。
扬手落下。
啪!
耳光响亮。
沈筠怡被扇懵了。
回过神后,当即切齿叫骂。
“你这个卑贱的……”
话还没完。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若轻虽不能言,眼中却无半点怯懦。
一眨不眨的看着沈筠怡。
隐隐间。
沈若轻的身上,竟散发出一种雌威。
换句话说。
姐姐教训妹妹。
天经地义!
沈筠怡要抬手还击,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没敢。
却也就在这时。
沈筠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叶金凌打来的电话。
“叶无天……去医院了吗?”
那头传来叶金凌的声音。
沈筠怡没有回复。
挂断电话,沈筠怡直视着沈若轻,声音颤抖道:“沈若轻,你给我等着!”
沈若轻艰难开口:“你……吵到……我,儿子,睡觉了。”
女子虽弱,为母则刚。
方才,沈若轻见过了叶君临身上的伤势,还有那耳朵上被人撕扯出的裂痕,心如刀绞。
有气没处发啊!
却不想,沈筠怡找上门来。
沈若轻必然不能饶恕。
沈筠怡怒视了沈若轻良久,最后还是连叶无天的面都没见着,便转身离去。
是走的楼梯。
下楼的时候,因为气得浑身发软,脚步虚浮,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狼狈到了极点。
沈筠怡打电话给叶金凌,寒声道:
“你那个好儿子,像个鳖一样不出面,却让沈若轻那个贱女人,把我给打了!”
“所以,你就是死,我也不允许你和那个狗东西的母亲葬在一起!”
“我要掘坟!”
“把你的前妻,挖出来!”
与此同时。
二十八楼病房里的叶无天也在与人通电话。
给叶无天打电话的人是一个老者。
闻登真。
但,闻登真对叶无天的称呼却是,老师。
“老师,听说你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登真这就前往江海,拜会老师!”
叶无天淡笑道:
“当年不过是赢了你几盘棋,你怎么还当真了?”
闻登真笑呵呵道:
“棋局之上,虽有排兵布阵之道,却也有广安天下之道,登真纵横棋道数十载,一朝败下阵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登真在您的面前,不过是乏善可陈,需将智者奉于恩师也!”
叶无天笑了笑。
“好吧,其实时隔七年,我确实也是有些技痒了,不过你现在年老体衰,不宜长途跋涉,我派战阳去接你吧。”
闻登真哈哈笑道:
“那就有劳战阳师弟了。”
挂断电话,叶无天转身看去,沈若轻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叶无天走过去,抬手抚向沈若轻鬓角青丝,温柔似水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