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苏清颜不屑地轻嗤:“小样儿。”
也不看看她是谁,那戴月居然还想抢她看上的人?
腰上的温度突然没了,苏清颜回头:“怎么?搂过本姑娘的腰,不想负责?”
白玉堂对于苏清颜的控诉不置可否,表情还是那么冷:“风头已经出够了,回吧。”
“那药浴呢?”苏清颜挑眉问道。
“改日再说。”
苏清颜顿时皱眉,看白玉堂这意思,是气她赶走了小情人?
“你若心疼她,方才何不把她留下?怕我对她动手?”
听到苏清颜这么问,白玉堂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她父亲曾是本王麾下重将,你闹一场,把她吓跑也好。”
“哦……”苏清颜笑弯了眼:“所以你心里没有别人?”
“没有……”白玉堂一僵,快速反应了过来,没好气地冷了脸:“没有或有,与你何干?本王瞧不上她,自然也瞧不上你这等朝三暮四恬不知耻的。”
哟,都开始不自觉主动交代了?
看来拿下美男已经胜券在握……
一双杏眼挑了起来,从白玉堂的位置看过去,就像是个打着坏主意的小猫,磨得心尖子疼。
苏清颜斜睨着他:“你就嘴硬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本姑娘对太子闹那么一出,纯粹是受人蛊惑,如今幡然醒悟,自然不会再搭理他。”
话毕,苏清颜撑在院子的石桌上,伸出手指戳了戳白玉堂鬼斧神工雕刻过一般的脸颊,同时凑到他的耳边:“目前,我的心里只有你,可别胡思乱想瞎吃飞醋。”
白玉堂面无表情,却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非要避开。
反正他现在功力大减,完全躲不开苏清颜的魔爪,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三分,只要别太过就好。
嗯,就是这样。
苏清颜深知这种时候不能逼得太紧,更没打算藏私,就着桌上的笔墨,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张单子。
“着人去抓吧。”
白玉堂有些讶异,苏清颜居然不会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可苏清颜还真就没有这个打算,留下方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府去了。
不多时,钟离走了过来:“王爷,属下拿着这张单子,去问问张太医?”
白玉堂是摄政王,不止朝堂,御医院也是有些心腹的。
“不必了。”白玉堂收回视线,却没有立即把单子给钟离。
苏清颜的心思,他实在是摸不准。
一会是太子,一会又是他。
懂尸毒,通武艺……
还毫不避讳地得罪受太后庇护的戴月。
究竟意欲何为?
顿了一会,白玉堂把单子放在了桌上,修长的食指搭在上面敲了敲:“查。”
钟离赶紧点头:“是,属下一定会把苏家二小姐的生平查个清楚!”
“查……她和太子。”
“王爷?”钟离整个怔住,吩咐他去查,只为了查苏清颜和太子的那些事?
“是,属下这就去。”
苏清颜晃晃悠悠的回了苏府,还没等跨进府门,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喧哗。
回头一看,是太子白祯楮的仪仗?
早不来晚不来,她一回府就过来了?
“真是晦气!”看着宦官正在撩开轿撵的帘子,苏清颜撇撇嘴转过头,直直往梨雨阁走去。
“圣旨到!”
宦官扯着嗓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饶是苏清颜再不想搭理,一看到里头乌泱泱冲出来的全家老小,尤其连步履蹒跚的祖母都匆匆跑了出来……
算了。苏清颜上前扶住苏老太太,又跟着人堆一起走到府门口。
然后,苏清颜就眼睁睁地看着苏老太太在内的所有人,都冲着傲然的白祯楮跪了下去。
苏清颜仰着下巴,没有下跪。
古往今来,能让她下跪的人,只怕还没出生。
“奉天承运……”才宣读了一句圣旨的宦官忽然不出声了,气愤不已地瞪着苏清颜:“大胆,见到太子爷不下跪也就罢了,见到圣旨也敢不跪!?你有几个脑袋?”
苏清颜歪了歪头:“前几日,我府上的管家把我丢去了乱葬岗,想把我活埋了,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没法跪。”
管家胡伯原本跪地好好的,一听苏清颜这么说,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愣是用额头抵着地面才不至于当众失态惊扰太子。
岂止是他,方氏和苏林婉的脸色也变了,可在这种时候,她们哪敢说些什么?
“崴了脚?”宦官盯着苏清颜左看右看,一时更怒了:“真是笑话,方才还见到你大步流星地回府,哪来的伤?”
“伤的是膝盖,不能弯曲。”苏清颜笑得人畜无害。
宦官还要再说,苏老太太忽而抬起了头:“太子殿下,老身实在年迈,还盼殿下能够体谅一二,早些宣读圣旨吧。”
在苏老太太看来,苏清颜被太子多番拒绝,心里憋着气,所以才不愿意跪。
但话又说回来了,苏清颜的父母都是为了北夏而死。
若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也没有当今皇室的安稳!
太子而已,既不把苏家放在眼里,那苏清颜就是不跪又如何?
白祯楮自然知道苏老太太不能得罪,干脆上前一步抢过了圣旨,又装模作样地亲自扶起苏老太太:“老祖宗言重了,这圣旨是父皇赐下的婚约,既然本宫都已经亲自来了,不宣读也罢。”
苏老太太顿时冷了眼。
看白祯楮现在的神态,还有方氏与苏林婉脸上的狂喜。
再看神色淡淡的苏清颜,便能知道,这婚赐的不是苏清颜。
苏清颜倒是浑不在意,她满脑子都是以后每天都能陪着白玉堂药浴的美好景象……
苍老的手忽然用力抓住了她,略微有些颤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