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阴阳怪气,尹凉夏不由得怀疑这个女人也能够算得上是一个老阴阳了吧。
可看着这个女人如此孤注一掷的模样,只怕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这般简单。
就连尹凉夏手中的手串也发出阵阵微光。
尹凉夏免不得皱起眉头,“大娘,你可知王爷的脾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他摄政王的手下就可以目无王法了吗?”
果真,尹凉夏就已经开始猜测这事同自己未婚夫逃不了关系。
眼下看来,他全然就没有将人命放在心上,自己日后怕是要好好的伺候着他了,说不定还会被他针对一番。
只见那妇人一个踉跄跪在地上,趴在了棺材旁不停的拍打着自己面前的棺材,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委屈,“孩他爹,这事若得不到解决,想必你也是死不瞑目。”
“我一个人苟存于世也没了盼头,就算是将这事给闹到官家面前去,我也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单凭这样的一番话,尹凉夏还是比较敬佩这位妇人的。
至少,在他们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还是猪狗不如。
可她竟然为了自己的男人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与权贵对抗,还是有点巾帼不让须眉,重情重义之人。
尹凉夏低头不语。
这事怕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参与其中,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跟,没有底气。
那妇人突然就抱住了尹凉夏的腿,不停的磕头,“王妃,看在你们今天大喜的日子上,能不能给我们做个主,我们家孩他爹真的是被冤枉的!”
“还请,还请王妃看在我们一家老小还需要养活的份上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欧阳昭的正房了?
自己就只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已。
可看着妇人脸上的泪珠,以及她方才口中给出的理由。
尹凉夏不免低头思虑了起来。
只怕是这件事情同皇家有关系,这个妇人也是无处诉说自己的冤情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这般铤而走险。
便立刻点了点头,“大娘这番话实在是说到了本姑娘心里去了,我也是自幼没了亲生母亲,若非如此……”
说到这里,尹凉夏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丞相府。
只怕是这句话之中也是话里有话了。
老妇人闻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尹凉夏连连磕头,“王妃心肠如同菩萨,日后定有福报。”
福报?
尹凉夏才不会信这些东西,只是眼下棺材和花轿冲撞在一起。
今日怕是没有办法入土为安了。
不由得在棺材的周围来来回回的走了又走,直到尹凉夏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手串这才缓缓的停下脚步。
“大娘,你也知道红白事有了冲撞,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是对我们两家都会有所影响的。”
“可摄政王乃是皇家之人,自然是有官家照拂只怕到时候出现了问题也只能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此话一出,只见妇人连连点头。
他们本就是贫苦百姓,若是再受到这件事情的牵扯,自己又何尝不是苦命人?
随即尹凉夏侃侃而谈道,“既然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必须要抬着棺材跟着我一路走到摄政王府。”
到摄政王府?
一时之间,那几个抬棺之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的晦气。
还要上赶着去活阎罗的面前溜达一下?怕是将自己的脑袋也给送过去?
目光所到之处也看的出来他们脸上的恐惧和慌张,甚至,尹凉夏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
只见她缓缓地开口说着,“大家若是不愿意的话,自然是可以现在就离去!只怕是这个棺材里面的主人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会扰的大家家宅不灵,若是发生比这还要严重的事情,也是说不定的。”
此话一出,方才还满脸不情愿的那群人,立刻就点了点头。
他们当然相信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从尹凉夏的嘴里说出来的。
“王妃,我们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们不必慌张,只需要抬着你们的棺材跟着花轿后面走,待一路将花轿送到了摄政王府自然也就没了冤情。”
众人连连点头。
生怕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自己。
这一路上,路上行人皆是纷纷避让,有人是绝对红白喜事齐上阵实在是晦气,而有些人是担心摄政王的名声故意离开的。
也算得上是无人敢上前阻止。
官家一路小跑着冲到了欧阳昭的面前,“王爷,王爷!”
“什么事情这般气喘吁吁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没了分寸了?”
欧阳昭依靠在自己的贵妃塌之上,头上的新郎官帽子让欧阳昭感受到了不适。
无非就是迎娶丞相府的大小姐而已,又何尝这般大惊小怪?
还未等到官家继续禀告,欧阳昭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让前去迎亲的人带着王妃去到厢房先行住下便是,还需要这般着急慌忙的过来禀告?”
“王爷,外面不仅仅只有王妃,还有,还有其他人。”
柳若云大惊。
猛地一下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早就听闻这位大小姐不走寻常路,莫非新婚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做?
“还有谁?”欧阳昭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愤怒,同样也还有一丝丝的无辜。
可官家欲言又止,终究是低头嘟囔着,“回禀王爷,还有一伙白事的人,抬着棺材举着幡布已经到了前厅了。”
就连摄政王府的这群人在看见了这样的情景也只是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任由迎亲队伍和棺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摄政王府的门。
听闻无比,欧阳昭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官服,大步流星般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见自己眼前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这哪里是摄政王府的喜宴,简直就是平常人家的丧事。
“你,你们!”
尹凉夏温愠,“摄政王,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