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江尧盯着门外一个孕妇的肚子,表情古怪。
“江尧……”
“江尧你在看什么呢?”
“我问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耳边是医生的呼唤,江尧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道:“我的腿还是老样子,没知觉,但我感觉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哦?什么问题?”
医生皱起眉头。
“那个孕妇,我能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江尧用下巴往门外支了支。
医生诧异扭过头看了看,然后轻笑了起来:“那你说说,她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是。”
江尧摇摇头,认真道:“她肚子里的是一个怪物,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
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再回忆一下,你那天到底是怎么摔到楼下的。”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江尧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当时我在清理祖屋,无意间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突然活了过来,一下子钻进我的身体,然后我一慌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医生嘴角抽了抽,尽量保持着职业微笑,“好吧,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没太看清。”江尧仔细回忆着,“感觉像一条蛇,但它没蛇那么长,也比蛇更灵活。”
“你的意思是,一个似蛇非蛇的东西钻进了你的身体?”
江尧认真点头,“嗯。”
医生叹了口气,在诊断结果处重重写下“臆想症”三个字。
“你知道我们给你做过全身检查的吧?其中就包含ct,你体内什么异物都没有。”
“我知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刚才的说辞?”钱医生把诊断书拿给江尧,“你的腿目前来看是没有恶化症状的,我更担心的是你的精神问题……”
“你不会当真了吧?”
江尧忽然笑了下,“我其实是在跟你开玩笑,那天我就是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你不应该跟医生开这种玩笑。”钱医生板着脸教育他。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钱医生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提笔把臆想症三个字划掉,“行,你回去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好的。”
“我推你出去吧。”
钱医生把笔帽盖上,起身走到江尧轮椅后面,推着他出了办公室。
“哥,好了?”江晚晚在门口等候多时。
“嗯,走吧。”
江晚晚上前,一双玉手熟练的接过轮椅手柄。
临走时江尧又忽的转头说了句,“对了钱医生,你脖子上那块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建议你尽量处理掉吧。”
闻言,钱医生发福的身子明显一颤,下意识捂向心口。
“他是怎么看到的?”
隔着衣服,钱医生的心口处挂着一块古朴的青玉。
诡异的是,这玉石一角染着一抹红色,浸染着如同血液般妖异。
——
电梯门口,江尧望着手里的诊断书,陷入沉思。
他没有开玩笑。
那个东西钻进他身体时的剧痛,他记忆犹新。
惊慌失措之际,他不慎从阁楼坠落,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
并且下肢瘫痪。
他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件事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眼睛也开始发生异变,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那个孕妇……
叮!
电梯门打开,又是那个孕妇!
她只身一人从里面走出来。
挺着肚子,步履缓慢。
江尧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肚子里,是一只蜷缩着的黑色诡胎。
交错走过的瞬间,诡胎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
阴冷,诡异,充满邪恶。
它看到了江尧。
一霎间,江尧寒毛倒立!
“怎么了?”
察觉到江尧的异样,江晚晚开口询问。
“没……”江尧背心发了一层冷汗,面无血色,“没什么。”
江晚晚哦了一声,停顿了下又道,“你也别想太多,就算这辈子真的站不起来了,大不了我赚钱养你。”
江尧闻声,心头一触,有话涌到嘴边,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沉默着从医院出来,一径回到出租屋已经下午六点过了。
房子租在城中村,四通八达的巷子宛若蛛网,低矮又集中的住宅几乎全部贴到一起。
上面拉着各种老化的电线,以及晾衣服的绳,横七竖八,衣服挂在上面一个周都不会干,散发着一股子霉臭。
江晚晚推着江尧进入一栋贴面楼,进来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过道,两边放置着一些陈旧的家具,诸如破旧的沙发,坏掉的椅子,缺了扇叶的风扇等。
住户们干脆就在过道里搭着煤炉烧饭做菜,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到处烟熏火燎,市井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近日子怪得很,晚上可千万别出门啊!前两天晚上老张出去拉夜车,结果就出事儿了!”
“可不是嘛!听说肚子破了个大窟窿,内脏啥的一样都没剩下!我看网上都说是给怪物吃了!听着就瘆的慌!”
“诶你们说老张多老实一个人呐,老婆得了癌症,女儿刚上初中,他起早贪黑挣两个辛苦钱……”
沿着过道往里走,左邻右舍一边做着饭,一边闲扯家常。
江尧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这些八卦见怪不怪。
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日全食,让全球陷入长达七天的黑暗。
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全球各地陷入全面混乱。
七天过后,阳光重洒大地。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回归平静的时候,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与众不同。
随后全球各个国家,同步颁发了一条“宵禁令”。
晚上十点过后,所有人都不准再出门。
相关的传闻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晚上有怪物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