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徐晓云才想起。
徐老太骂了他一句坏种就回家告状了,自己害得他光屁股回家,是不是也要找她的麻烦?
徐晓云抱着碗,往后缩了缩。
不行,又直接把一个窝窝头放在盘鸡蛋炒黄瓜上,那个可怜的炒鸡蛋就是唯一的荤菜,直接端着进屋了。
徐老太和徐晓燕都看到她的动作。
想喝止住她,但在刘老高牛蛋大的眼睛的瞪视下,嗓子眼像是被堵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徐晓燕肚子也饿了,也想端着饭菜进屋吃,可才动了一下。
刘老高便粗声粗气喝道,“我看谁敢动!”
徐晓燕被吓得一缩肩膀,不、不敢动了,眼睛充满怨念的看着徐晓云去的方向,咬嘴唇。
怎么还带区别对待的?
说完又看向徐老太,“问你呢,你说话啊!”声音像打雷。
徐老太觉得自个儿的嗓子眼就跟放上木塞的暖水壶似的,热气憋着怎么都冒不出去。
吭哧瘪肚半天,总算发出声音来。
“我没说,他听错了。”
嘭的一声,吓得所有人身子一颤,刘老高拍了拍大门。
苗翠香斥道,“你咋呼啥,要吓死人啊!拍坏门还得出钱赔吗?”
好家伙,比刘老高的嗓门还要高。
徐晓云把饭菜放在窗台上,蹲着吃,一边吃一边就着外面跟演电视剧似的情形下饭。
看着徐家人乖的跟鹌鹑似的,寻思着她能不能跟刘家人学一学。
一个老娘们,敢跟老爷们比嗓门,苗翠香肯定要挨揍了,刘老高那大巴掌,一巴掌下去还不得把她头打掉!
徐家人都等着苗翠香挨揍。
苗翠香又道,“赔门也没啥,大不了去山上剌根木头,你把手拍疼了不还得上药、还耽误干活。把手拿来我看看!徐家这破门太糙,上回你手上扎了个刺,愣是流脓了自个儿才注意到,别又扎了!”
话语中带着几分嫌弃。
刘老高乖乖的把手交给她,“还是媳妇儿疼我!”
“废话,我不疼你谁疼你,老是砰砰砰的,你手是铁做的,真觉不出疼啊!”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站在那里对着太阳底下看起肥厚的手掌来。
刘老高满是横肉的脸也没那么凶了。
徐晓云虽然看不到大门那里的场景,但能想象到。
她居然在八零年看着人家老夫老妻秀恩爱,呸,这八零年代的酸臭味,连味道都更加浓重一些呢。
检查完手掌,苗翠香才发现徐老太等人还在看着他们,嫌弃的把那只大糙手一扔。
“差点忘了正事,徐婆婆你刚才说啥,说我家小四听错了?就我家小四那耳朵,村里狗叫他都能听得清是谁家的狗,你说没说他坏种还能听错?
再说,我家小四又不是冤枉人的坏孩子,打小就仁义!还能冤枉你个老太婆?”
打小仁义?
苗翠香真说得出口!
刘冬生要是仁义,牢里的犯人都是道德标兵了!
村霸的名头总不能是他花钱买来的!
也得有人卖呀!
见糊弄不过去,徐婆子一拍大腿,哭骂道,“谁让他打我家金宝银宝了!我家可怜的娃呀,被他脱了裤子打屁股,打的屁股蛋子肿的比馒头还大,他那么大的人还欺负小孩,我骂他句坏种怎么了?”
打从刘家人来,被搓的吱哇乱叫的金宝就不敢说话了,那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家人上门找茬,村里也有不少跟来看热闹的。
金宝不敢出声,脸都涨红了。
这下子全村人都知道他跟银宝被刘冬生脱裤子打屁股了!
徐晓云夹了口炒老了的鸡蛋。
八零年的社死,依旧飘着它独特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