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壮实的家丁得令,撸起袖子就要来抓陆九歌。
“怎么?齐王妃莫不是记错了?皇后已经说过既往不咎了,还是你想动用私刑?”
楚玦走到陆九歌身旁,冷冷道。
齐王妃闻言一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日之事,我齐王府跟你没完!”,不甘心的离开了。
陆九歌回身环顾,孙氏母女早撇下她走了。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深深夜色,转头看向楚玦:“可否劳烦王爷将我送回侍郎府?”
“不送你,是否你还要将今晚你闺房中事抖落出来?”
楚玦一边向府门外走,一边问到。
他的眸光明明灭灭,陆九歌看不清当中的情绪。
“答应王爷不会说就是不会说。”陆九歌随楚玦上了马车:“今晚也是事急从权,小小威胁了一下王爷,让您替我做了个伪证而已。”
楚玦突然对眼前的女子有了些好奇,他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本王就是今晚……咳,今晚之人。”
陆九歌睨了眼楚玦有些不自然的神态,戏谑道:“王爷连臣女的便宜都占了,如今倒不好意思起来。若是臣女说,臣女是靠鼻子知晓,王爷信么?”
楚玦被陆九歌调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作为大雍的冷面摄政王,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调侃他,更别说是个小小的女子。
随即楚玦板平了脸,冷冷道:“你可知,知道太多秘密,会被灭口?”
烛光将陆九歌的脸切割的棱角分明,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明明不算是绝色,却让人有移不开眼的魅力。
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高贵,让人难以相信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陆九歌闭着眼睛,双手抱胸:“不知。”
“……”
他就当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王爷可知,您夜闯女子闺阁,按照大雍律法,是要被处以宫刑的。哦,我倒是忘了,王爷不举。”
“你!”
楚玦气结,见陆九歌仍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突然勾唇一笑,猿臂一伸猛地将陆九歌拽到怀里:“你在大雍跟本王提律法?你可知本王就是这大雍的律法?”
陆九歌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有了一丝裂痕,她双手抵住楚玦的禁锢,右手食指在楚玦胸前画着圈,声音要多娇媚有多娇媚:“王爷,我到了。若是再让人看见了,那人家可就赖上您了。”
“哼!”
楚玦一把松开陆九歌,不屑地轻嗤一声,淡淡道:“痴心妄想。”
陆九歌对于楚玦的反应很是满意。
她愉快地跳下马车,笑眯眯的对着马车摆了摆手:“拜拜啦,尊贵的摄政王大人。”
马车里的楚玦紧绷着脸,听着马车外陆九歌贱兮兮的声音,连应都懒得应她一声。
马车外驾车的侍卫天弦将头低低埋下,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家爷这是被……调戏了?
直到楚玦的马车离开视线,陆九歌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她眼风状似无意地向一旁的阴影中扫了一下,很确定那里有个人,但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大门。
一道阴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站了片刻,越上树枝消失在夜色中。
……
“陆九歌……”
凤仪殿,皇后面色阴晴不定。
“娘娘,那陆九歌知道了您的秘密,怕是留不得。”
赵嬷嬷是从闺阁里便伺候在皇后身边的老人,此时她站在皇后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
手上动作轻柔,口中说出的话却狠毒无比。
皇后点点头,一想到今日被那个小贱人威胁,她就怒火中烧,况且还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沉吟片刻,皇后朝一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吉祥,顾溪河现在何处?”
一旁的吉祥闻言心中叫苦不迭。
顾溪河是皇后的亲弟弟,一天仗着自己国舅爷的身份拈花惹草,招摇撞骗。成日里不是在青楼就是在赌坊。
常常闯了祸还要让皇后为他擦屁股。
吉祥小心翼翼地低声道:“回皇后娘娘,国舅爷今日去了金凤楼。”
“啪!”
皇后狠狠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她在宫中汲汲营营,还要看齐王的脸色,顾溪河倒好,一点用也没有,还尽给她添乱!
“去把顾溪河从金凤楼里拎出来!扶不上墙的东西!”
吉祥一边答“是”一边猫着腰快步向外退去,还未到门口又一次被皇后厉声喝住。
“回来!让他安排骁骑营的人,将陆九歌那个贱人给本宫盯死!”
“是,奴才遵命。”
吉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躬身出去。
等到殿中就剩皇后和赵嬷嬷二人,皇后顿时像泄了气一样,满身的戾气消失不见,只剩下浓重的无助与难过。
“娘娘,您也别怪国舅爷,他就这般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赵嬷嬷用手抚着皇后的背,替她顺着气。
皇后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不怪本宫生气,如今本宫在后宫的处境嬷嬷你能不知道?皇帝现在独宠萧贵妃,本宫母家又一直给本宫施加压力,本宫这肚子又不争气,没能诞下一男半女。本宫也很难啊。”
“娘娘现在什么都别想了,要好好睡一觉,老奴就在跟前守着您。”
赵嬷嬷扶着皇后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宽慰道。
——
侍郎府。
“你还不给我跪下!”